拓拔野、龙女纵然聪明绝顶,又如何能猜出此中关窍?但更让他们未曾想到的,便是这罗沄与泊尧日后所发生的错综纠葛,竟又在大荒掀起了惊天风波,险些酿出了一场浩劫大祸。这是后话。暂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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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扣住了罗沄脉门,凝神查探了片刻,更觉惊诧。她既已被林雪宜种下“天长地久”,原当气血僵凝,冰冻如石才对,为何只是略受冰寒,静脉、脏腑竟似毫无异状?
心中突然一动。抓起龙女手腕,凝神感应,这才发觉她与自己体内地阴寒蛊毒也已荡然全无!又惊又喜,拊掌大笑道:“是了!『天长地久』的蛊毒必在林雪宜体内,她既已死了。子蛊自然也就……”
但瞥见依然冻如冰人、脸色发青的泊尧,心中又是一沉。倘若真是“蛊母亡、子蛊死”,为何偏偏他毫无半点好转?难道他与自己、龙女、螣儿有什么不同么?
两人心中怦怦大跳,苦苦思忖。
雨师妾瞧见他唇边的血丝,正想伸手擦拭,心中忽然一震,失声道:“是了!我的血!”腾蛇咬过自己,拓拔方才也吮吸过她的毒血,唯独泊尧没有!
又惊又喜,颤声道:“小野,定时我的血里藏了什么可以解开这阴寒蛊毒地秘药!”正想咬破指尖,给泊尧喂血,心中又是一凛,摇头道:“不成,我的血里有『弹指红颜老』。万一不能解开『天长地久』。反倒更害了他啦。”
拓拔野闻言如遭电殛,蓦地想起先前林雪宜所说的话来。这蛊毒由“阴阳二炁”所花,又用『长相守』的花蜜喂养……『长相守』!又是这『长相守』!他灵光电闪。又想起当年与丁香仙子、洛姬雅一起离开南海穷山的情形来。
当时两人都中了林雪宜所施的“长相守”奇毒,为何同样没有“南海心莲”与“鸣鸟火羽”化解,丁香仙子寒毒越来越严重。而曾与龙女输换过鲜血的流沙仙子,却反倒渐转无恙?
他越想越是笃定。激动之下,浑身竟微微颤抖起来,蓦地跃起身,一把将龙女抱住,哈哈大笑道:“好姐姐,泊尧有救了!你有救了!我们都有救了!『弹指红颜老』的解药就是『长相守』,『长相守』的解药就是『弹指红颜老』!”
他说得颠三倒四。听在雨师妾耳中却如春雷并奏。她“啊”地一声低吟,俏脸倏然苍白。又蓦地晕红如醉。惊奇、欢喜、震撼、犹疑、悲伤、恐惧……全都如潮水似的涌上心头。呼吸窒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得不错。天下至毒之物。往往惟有另一种至毒才能克制化解。“弹指红颜老”乃世间第一等炙热奇毒,在高温之下发作奇快。瞬间便可让人变成鸡皮鹤发;而“长相守”正好与之相反。是太古残存的至寒剧毒,一旦服用。便会气血僵凝,化如冰石。
这两种奇毒史所罕有,单中其一。无药可解,偏偏撞在了一起,彼此阴阳相克,抵消中和,反倒成了万古难求地妙事。
她苦苦候守了六年,想不到竟会因祸得福。以这种方式来“解药”!当下再不迟疑。咬破手指,将鲜血喂与泊尧吞下。
拓拔野凌空连翻了几个筋斗,擂胸纵声长啸,激动狂喜,丝毫不在与龙女重逢之下。语无伦次地大笑道:“他奶奶地紫菜鱼皮,我真忒也愚蠢。当日看见流沙无事。早该想到此节了!林雪宜给丁香仙子施种『长相守』时,可没想到会有今日!我娘给洛仙子喂服『不老药』时,可没想到会有今日……”
雨师妾微微一怔,奇道:“你娘?”指尖微颤,险些将泊尧呛了一口。
拓拔野“啊”地一声。这才想起还未对她说过波母与公孙婴侯之事,满心喜悦顿时消了大半。
当下跌落到她身边。将流沙仙子如何掳走自己。又如何抛丢在天帝山中,为缚南仙所拾,而后又如何被乌丝兰玛使诈盗走。寄养在平民之家的事由,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这些话听在雨师妾的耳中。远比先前他所说地大荒种种变故,更为匪夷所思。惊心动魄。饶是她冰雪聪明。也万万未曾想到他竟会是波母与公孙长泰之子,更想不到除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三生之缘外,他与自己之间竟还有着如此微妙的关联。一时间,心潮汹涌,脸烧如火。
见她低着头,怔怔不语,眼中似有泪水盈眶,拓拔野心下更加酸楚难过,摇头道:“好姐姐,这些话我原也不知当如何告诉你。比起公孙青阳,我倒……我倒宁愿是无父无母、四处流浪地拓拔野……”
“傻瓜。”雨师妾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们纵然十恶不赦,也是你的骨肉至亲。有这么疼你、爱你的母亲。和一心记挂着你地大哥。不比孤儿强了百倍?即便他们做了许多恶事,也与你没有相干,你又有什么可难过、愧疚的?”
拓拔野苦笑不语。自从知道身世后,心情便殊为复杂,公孙婴侯虽对家人极好,却阴狠残暴,作恶多端,又是祸害龙女、流沙等人的罪魁元凶。实在提不起友爱之心。若早知他是亲生兄弟,当日即便不忍大义灭亲,也必要如神农一般,将之封镇某处,使他永不为孽。
相形之下,波母并无大恶,对自己更是铭心挂念,苦苦相寻。奈何天意弄人,母子成仇,好不容易相认,却反成生死永诀。每每想到这些,便说不出地悲楚难受,情愿自己并非公孙青阳,而只是一个身世至为普通的流浪少年。
雨师妾双颊突然一阵晕红。噙着嫣然一笑。低声传音道:“无论如何。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
两人执手相视,苦甜交掺,一齐微笑起来。忽听泊尧“呸呸”连声,皱眉吐舌道:“好咸!”脸上已恢复了血色,冰消雪融。
两人心下大宽,拓拔野笑道:“臭小子,竟敢嫌你娘的血,不想活了么?”解开他的经脉。呵挠他的胳肢窝。泊尧格格大笑。弯身躲逃。
嬉闹间。忽听鲲鱼悲吼。水浪长喷,南边夜穹陡然一亮,极远处冲起一道绚丽如霞的紫红彗星,照得北海一片彤红,如鲜血镀染。海上青龙舰队哗然惊呼,遥遥相应。
拓拔野心中陡然一沉,象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了,转身凝望,莫名地赶到一阵强烈地恐惧和不安。天元逆刃在手中嗡嗡摇震,龙吟不绝。
当下更不拖延,驱鲲全速前行。到了东海,得闻噩耗。才知昨日清晨。蚩尤孤jun被土、水、木数十万大jun合围涿鹿,欲血激战,已经全部牺牲。
龙族惊怒哗然。拓拔野却犹怀侥幸,不肯相信。又接连派出侦兵求证。得知不但蚩尤、夸父均已战死。赤松子、风伯等人也尽皆放囚,帝鸿正亲率大jun前往阪泉。与南荒蛮jun南北夹击。围攻炎帝大jun。
拓拔野岁悲怒填膺,难以自持,但却知身为三jun领袖。越是这等危急关头,越不能莽撞行事。
当下与龙女、六侯爷等人议定计划,飞鸟传信黑递、素女,合兵共讨帝鸿。趁其大jun南下,土族空虚之际,由六侯爷率领青龙舰队沿黄河西上,与朝阳谷大jun水路并进。一齐进逼土族腹地。
水族镇守在符禺山与边春山一带的两支大jun,则听从黑帝与长老会的密旨,各自与金族、蛇族大jun化敌为友,会师赶往南荒,一东一西。字背后袭击帝鸿。
拓拔野则依旧带着龙女母子与落沄,单枪匹马,骑乘鲲鱼从南荒登陆,所到之处山崩河决。沿途的蛮族与南荒叛jun无不震骇慑服。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而后他又驾驭巨鲲与大鹏激斗,趁着他们难分难解之际,以盘古九碑、两仪钟、十二时盘组成“两仪八极九天十二地阵”。施展平生所学,五行生克,逆转太极涡轮。
这两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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