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等早想到了,蓬壶塔地形特殊,强势杀出不过是去送死,绝不可行!”夜萤叹了口气,果断道:“哥哥,唯一的办法便是凭借那如幻化影的轻功脱身,无人能发觉,无人能抓住,无人能追上。”
九毒一惊:“如幻化影?”
夜萤点头笑道:“哥哥有所不知,你身上那如幻化影的轻功根底并非毒圣前辈所授,而是来自鬼域,是你我二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九毒和沈犹枫对视了一眼,颇觉惊诧。
夜萤继续道:“这如幻化影的功夫乃鬼域王族所传,但凡鬼域王族后人,皆具修习此法的天赋,只须稍加点拨,便能练就一身出类拔萃的好轻功;若修至初级则能行走如风,来去自如,化为白箭破空,瞬间遁于无形;倘若修至高级,练成后上天入地,穿云贯月,借气生形,由形寓气,形似神游太虚,身如罗刹降临,乃鬼域最厉害的绝学‘幽冥祭’。”
“幽冥祭……”九毒侧目沉吟,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枫哥哥,这似乎和你在驯兽池底对付流云的那套绝意逍遥剑有异曲同工之处呢!”
“甚是相似!”沈犹枫微微锁眉,说道:“幽冥祭乃是阿夙的绝招,但我从未和他对决过,谁更胜一筹,尚难定论。”
夜萤叹道:“我也从未见阿夙使过,大约是他从未遇到过对手,我资质愚钝,至今也仅仅修至初级,虽无法与阿夙抗衡,但咱们此番旨在脱身,哥哥,以你的天赋和聪慧,在短时间内掌握初级要领,必无大碍!”
九毒恍然大悟,原来夜萤是瞧出了他身上修炼此功的天赋,欲让他速成此法以求化影脱身。九毒霎时记起当年在名州鬼楼,夙砂影曾向他问起过鬼域和轻功一事……原来,那个洞察力惊人的影座,自那时起便开始怀疑九毒与鬼域的渊源,后来在青州白马湖畔,夙砂影以酡颜香一试九毒,那酡颜香对具有鬼域血统之人毫无作用,此番一试,夙砂影已对九毒的真正出身完全笃定。
“阿夙……竟是鬼域王族……”沈犹枫惊诧不已,想起之前种种恩怨,不禁心中寒凉,厉声叹道:“他既早就证实了九儿乃鬼域王之子,却依然让九儿以信王之子的身份进行屠龙计划,如此斩尽杀绝,毫不留情,恐怕不单单只是遵主之令行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对九儿做到这一步!”
夜萤凄然道:“我也不明白阿夙为何要坚持置哥哥于死地,但夜萤不会任由他得逞!只要夜萤活着一天,绝不允许他伤害你们!”
“小呆瓜……你这是何必!”九毒心中甚痛,轻抚上夜萤的头,尤为怜惜。
夜萤含泪一咬唇,不再多言,他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决然道:“没有时间了!哥哥,我立刻将幽冥祭的心诀传授于你,沈犹大哥自身轻功绝佳,化影脱出易如反掌。寅时一到,天影旗会有一次换营,咱们遂以塔下号角为令,前后联手,趁换营之机速从塔中脱出!”他说着看向沈犹枫,说道:“出塔之后,云座、青羽哥哥和苍风会在塔外接应!合力护送咱们出城!”
九毒抬起眼睛,目光炯然一亮,他狠狠一咬牙,拉过沈犹枫的手,似乎下定了决心,果断道:“枫哥哥,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不如一搏!”
沈犹枫暗自一叹,伸出手掌将九毒的小手紧紧盖住,心中似乎尚有某种顾忌,但他并未说出来,事已至此,劫狱计划呼之欲出,终究无可避免,倒不如果断一搏,或许能给所有人打开一条生路,如此想来,他目光骤凛,不再犹豫,决然点了点头。
“开始罢!”夜萤二话不说,当即于地上盘膝而坐,枫九二人跟着他盘膝坐下,三人呈正三角之势,集中精神,气沉丹田,缓缓闭上了眼睛。忽然,夜萤仿佛想到了什么,认真道:“还有样东西,望哥哥赠我。”
九毒顿时会意,轻声一笑:“迷心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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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鼎皇宫夜阑人静,御书房内灯烛不熄,墨台鹰伏案批阅奏折,神色平静,眉宇间却落满疲惫。
“陛下,已过四更了……”内侍太监利落地添了炭火,轻声报着时辰。
墨台鹰揉了揉晴明穴,说道:“大鼎社稷初开,百废待新,朕今日早朝还要接见汨罗国的特使,便不回寝宫了,在此歇下无妨!”
“是,奴才这便服侍陛下就寝……”
“不必了,你也下去歇了罢,朕想一个人呆会儿……”
内侍太监恭敬跪安,大门紧紧合上了,御书房内留下了墨台鹰一个人。他伸出手肘撑着头,微微打起了小盹,这个尚未到天命之年的一代霸主,不怒自威的容颜竟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师父,江山和野心真的如此重要么?”
沈犹枫的质问一声声回荡在耳畔,那般刺耳,伤他尤甚。他心痛,纠结,苦涩,尽管表面上波澜不惊,一颗心却难以释怀。他觉得万般痛苦,纵然得了江山,却无法获得从前期许的平静,他依然无法放下,为沈犹枫,为沈犹信,也为曾经那些是非曲直、恩怨难销的往事,一晃,三十年了……
一座破庙,雨打芭蕉,墨台鹰醉醺醺地独自痛饮,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虽年少,却已初具霸气。
“没想到浪荡江湖的少年侠客,走下擂台竟活生生地变成一个落魄潦倒的酒鬼,可惜可惜。”
说话之人乃是个跟墨台鹰年纪相仿的少年,他戴着狰狞的鬼面,浑身上下难掩俊美风华,声音却冷得毫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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