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过后地匈奴士兵拿起兵器,杀气从他们地黑甲黑箭上密集透出,风嘶马叫,黄云阵阵,鏖尘滚滚,全场充满了厉急风啸。
事出突然,大家愣住了。
不一会儿,有会说匈奴语的人高声叫嚷起来:“我们没有投靠汉朝人!”“我们月氏是忠于大匈奴地……”“大人千万要明察啊!”
右骑千王将充耳不闻,连通译也不问,只管冷笑一声,挥手掀翻酒案,开始向后退去。
耆勒不愧为攻守兼佳的一代匈奴骁将,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融入了自己的军队,一个个匈奴士兵手持弯刀挡在他的面前。他狂笑着站在匈奴弯刀的阵列中,打量着面前祁莽川的老老少少,如同一个正待开猎的野兽,观察着从哪里入口更能让对方死得痛苦,死得扭曲。
祈年长老以身挡在自己的族人的面前,用匈奴语说道:“匈奴大人,我们祁莽川月氏依附匈奴大单于多年,您一定要信任我们啊!也许有年轻的孩子不懂事,可是,我以祁连山大神的名义向苍天发誓,月氏六部都是大匈奴忠实的子民!”
花尚公主拔出昆吾剑:“长老,月氏部族在这个祁莽川已经忍气吞声五十年了。今天,他是不会放我们生路的。”她将剑举高:“听着!要跟着我的,举起你的战刀!”
她在月氏年轻一代中颇有声威,立刻,许多弯刀向天举起:“誓死保卫祁莽川!”
“花尚!”祈年长老厉声喝道:“我们这片草原是祁连山大神让河西匈奴大王留给我们的,五十年来我们一直安居乐业,你不能煽动年轻人自寻死路!”
他们在战与不战之间犹豫着。
我总觉得耆勒这番杀戮之心有些突兀,我记得他在黄土崖之战中足有一万多人马,现在虽然依旧军容整肃,战马昂健,但是。他的人数锐少这是非常明显的。月氏人常年臣服匈奴人,习惯于在他们面前低伏,如果继续这样延误下去的话。就会失去战机,成为被匈奴铁骑肆意践踏的肉鸡。
我走上前去:“月氏人!抬起你们地头。看仔细这个来自漠北王庭的匈奴人。”我指着重重密围的人马:“五天前他有上万地人马,现在呢?只有几千的残兵败将!他一定是在东部草原上吃了败仗,生怕回到漠北伊稚斜那里不好交代,想拿了我们月氏人地脑袋回去糊弄主子!”此话一出,那些还抱着求和心态的月氏长老们倏然变色!
祈年长老问:“你说这个话有什么凭据?”我语塞……这怎么能够有凭据呢?
我笑了。没有凭据可以玩霸道的:“我说的话需要什么凭据?祁连山大神任命我做你们的传神使,就是要我委任花尚公主作你们地月氏王,谁敢有异议?谁就是藐视神明的决定!”不容他们喘息,我挑起下巴:“公主,接下来怎么做?大家都听你的!”
公主说道:“我们好歹还有上千的人马,上万条性命在这里,不能任他砍杀!“对,不能任他砍杀!”全场求生的欲望涌动了起来。
这批匈奴人都是职业军人,见势不妙立即一声令下。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向我们密集而来。很多手无寸铁的月氏老少惨叫着滚落在地上,最先中箭的正是那个站在众人面前试图主和的祈年长老,他愤怒地拔下插在臂膀上的利箭。折成两半,抽出佩刀带头杀入了匈奴人地铁骑部队。
匈奴人的队伍呈月牙状包抄。月氏人则是一片乌麻麻地大混乱。那些军人虽然听从了花尚的指挥,但是。在场地大多数人都是月氏族的普通妇孺,危急时刻,除了互相抱在一起发抖,完全无计可施。
匈奴人中间忽然传出一阵野兽般地桀桀怪笑,一颗花白地头颅被一支匈奴凶矛高高挑起,正是祈年长老的首级。
一种悲愤地情绪涌满每个人的心间:“祈年长老被害了!”
长老虽然是个主和派,但是,最近十几年来,是他不断与匈奴人沟通谈判,让月氏人得到了这一片肥沃的土地繁衍生息,平时为人也比较正直。花尚公主见状也不由缓了一缓,旋即以更加有力的姿态继续砍杀。血矛一挑,长老的头颅被扔向空中;战马乱踩,他的尸体被践踏在马腿之下。
月氏人愤怒了,疯狂了,一波波组织起了不顾性命的攻击浪潮。他们每一个人都足够强壮,也足够凶猛,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数目远远大于他们的强大对手,始终难逃被屠戮的命运。
根据我在河西看匈奴受降的经验,要让匈奴人服帖降伏,最佳的途径还是制服他们的首领。同时,由于仓促,花尚没有能够让月氏人的战斗力完全发挥出来。
我决定,在千军万马中直接挑战右骑千王将。既可以为花尚争取重新组织战队的时机,也可以为月氏人建立必胜的坚强信念。
不过,此时的右骑千王将早已安然处在队伍中间,我们缺乏有力的兵力来穿破他的防线。
“公主,昆吾剑!”我长身而出,花尚公主正用宝剑奋力砍翻一个匈奴人。听到我的声音,她转过来略微迟疑了一下。她果断地将昆吾剑向上一送。那锋芒毕露的剑身跳了出来,飞到了半空中。她自己却因为送剑的关系,左臂上挨了匈奴骑兵的一矛。
我的脚在某个人的头顶上一踏,飞入半空,手心拍中剑柄,让其掉一个头。剑刃光华万丈,借着阳光反射将强光打映在右骑千王将的脸上。他不由抬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人在空中,反剑砍向身后的月氏大纛。
昆吾剑的锋利没有让我失望,可是我自己的力气却无法达到我想要的目的。我痛咬一口舌尖,鲜血的腥味激发出我全身地潜力,昆吾剑在大纛上奋力一搅,木片啪啦啪啦地爆裂出无数木屑来。
花尚公主明白过来。几个武功稍好的月氏人也都明白了过来,他们对准大纛向着右骑千王将的方向一脚踹过去。我连忙加快身形,与他们同时踢中了那粗大地木柱。
大纛如同一棵被砍倒的大树。缓缓落下,向匈奴人地军队中砸了进去。呼卷翻腾的月氏大旗冲入匈奴军队。一片骚乱搅乱了那本已壁垒森严,严阵而待的屠杀大军。
主帅位置因突然受到这根粗大木柱的打击,那紧密的阵势有了一点儿松动……
我踩着不断横倒地大纛向右骑千王将冲过去。大纛走到了尽头,我再也没有前进的支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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