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看向谭承,只见他身体往前一顷,仔细听电话,然后又慢慢向后背,从紧张的情绪中松弛下来,“喔,是祝炀炀病了吧。”
那边又说了点什么。
“别跟太紧,确保他的安全就行。”
自从上次宁波一别,俩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但李识宜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谭承的监视之下。不是他有偷窥癖,而是李识宜一离开视野他就心慌,干什么事都沉不下去。
李识宜跟祝炀炀就不止个把月没过了,而是将近半年。这回祝炀炀染了流感,按照规定不能留在学校,必须被家长接回家去。但她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给李识宜打电话。
把她送到医院老师就走了,李识宜陪她输液。
大厅很多孩子,还有不少扎着针做作业的,一个比一个用功。祝炀炀也想做,刚刚打开书包,就被李识宜拿开搁到了一旁。
“输完液再说。”
他的声音虽然冷淡,祝炀炀听完眼圈却红了。
这半年她又变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李识宜不在北京,任何事情只能自己消化,还要同时面对繁重的学业,也是难为她了。
“哥,你这趟能在北京待几天?”
“等你病好了就走。”
祝炀炀鼻尖也红红的,看上去像只可怜的兔子,“那要好几天呐,请这么久的假你们老板不会说你吧。”
“我请的事假,不拿工资。”
这个月他基本周末都没休息,所以请这一次假陈涛也不会说什么。
祝炀炀又问了他一些在宁波的事,但她脑袋昏沉,聊着聊着就趴下了。北京比宁波冷好几度,李识宜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背上,调了调输液管的位置,然后才开始定宾馆。
在医院过夜不是不行,但看她这个模样,还是有个地方踏踏实实睡一觉比较稳妥。
附近的宾馆都太贵,只能定稍微远一些的。定好后他摸了下祝炀炀的额头,总算没那么烫了,心里吁出一口气。
凌晨一点半,他搀着祝炀炀走出医院,结果打的车被取消订单了。
正想重新定,面前停下一辆库里南。
谭承从车上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从他手里把祝炀炀接过来,直接扛进了后座。
“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谭承心里冒出一股火,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火,一看见李识宜他就浑身冒火,“上车。”
上回开这辆车的还是李识宜。当时他开着它离开了北京,还眼睁睁看着谭承撞上了护栏,昏倒在自己面前。
一时间许多回忆涌上心头,李识宜在副驾沉默不语。
谭承扣上安全带,责问道:“你宁愿大老远跑过来也不想告诉我是吗?”
“我自己可以处理。”
“是,是我非要凑上来,非要搭把手。”
冷言冷语地讽刺完,谭承瞥了他一眼,见他这次的面色比之前又好了些,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你过得倒是滋润。”
“你过得不滋润?”
谭承硬邦邦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滋润,老子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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