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伤口难好,百姓抓不起药,这批被打伤的人一日日的烂臭掉,被海风吹到城区里,弥散开的,是尸体的味道,也是瘟疫的味道。
现如今,防瘟疫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式,哪里有瘟疫,就把哪里烧了。
这个举动,惹的民怒民怨比烈火还浓。
反抗民兵在今年七月,跟官府势力展开了第一次火并。火并期间,加入的民众越来越多。此消彼长,官府准备不足,被打得丢盔弃甲。
再召集人手回那里找场子,只余下空荡的街巷,以及起火的盐场。
这件事把能管着海城的上官们都惊动了,一时之间,大官云集,是个人都能把盐课司的提举叫过去骂一顿。
盛荣挨着骂,日益暴躁,把手下一批人罚了又罚。罚完不解气,又把他们充入盐户灶籍,让他们制盐去。
这一举动,让盐课司的官吏们噤若寒蝉。
他们得罪的人多,对盐户们更是不客气,一遭变成同等出身,寡不敌众,到了那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们还能一直看护着旧同僚吗?万一再激出民愤,他们也得入贱籍!
海城职官乱作一团时,一批军饷悄无声息的被抢了。
过来处理瘟疫和反民之事的巡抚,被迫留在海城,又把相关部门的人叫过去训话。
江知与有负责筹备,也在受邀之列。
谢星珩是户部清吏司郎中,户部管着钱粮,他与其他四位郎中,也在受邀之列。
到了地方,江知与明明白白不参与押运,军饷筹备齐全,交接给卫所以后,就与他无关。
谢星珩更不用提。他来到海城以后,还并未有实际职权,军饷一事,更是插不上手。
高大人趁机在巡抚面前给他上眼药:“谢大人不理户部事务,但对盐务却很上心。”
这件事,不用谢星珩自己辩,盛荣会帮他。
若没有他去盐课司提议全民制盐计划,盐课司连着两次逼出反民,又被烧了盐场,再拿不出盐来交差,上下的脑袋都要掉光了。
盛荣不阴不阳道:“户部也收盐税,高大人如此说,是想把这部分税务怎么处理?以后拒收,由我盐课司代理,还是你当做不存在,进了清吏司的衙门,上不报朝廷,下与我等无关?”
留自己腰包里,肥不死他。
高大人不敢与盛荣叫板,沉着脸闷声道:“本官绝无此意。”
今天过来是说军饷的,这头的口角之争只是一个小插曲。
巡抚一个一个衙门的找,把整个流程梳理出
来,参与的人员都有了名单。
他让无关人员回衙门办差,有关的继续查。看样子是想口头审讯出个结果。
谢星珩跟江知与出了巡抚衙门,在外等了会儿,看盛荣出来,跟他站一处说了几句话。
谢星珩提醒他:“盐课司的官吏众多,满城收盐满城跑,又与很多职官打交道,你须得小心。”
别被攀咬了。
盛荣的脑袋顿时痛起来。
“谢大人,你信神佛吗?我要去山上拜拜,你要不要一起?”
谢星珩:“……”
真服了,遇事不决就搞玄学是吗。
江知与心里翻白眼。
若真的要拜什么,那应该拜拜无辜枉死的百姓。消消亡者怨气,自然少些霉运。
他们俩不去,盛荣颇为可惜,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清吏司,找他兄弟刘进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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