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暄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却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女人侧头看他,忍不住发笑:“我若想害你,只怕此刻你已经毙命,挡有什么用?”
游暄深吸口气,礼貌说:“这位姐姐,虽然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可能在师尊的眼皮子下将我拉进幻境,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我本无意防备,只是如今被拉着走街串巷,实在不明白您的心思。”
他态度诚恳,女人垂眼想了想,收起了红纱,忽然问:“你觉得这里如何?”
游暄看看四周:“夜雨城吗?这里很好。”
“我也觉得很好。”
女人喃喃道,抬手指向前面的小楼,道:“去那里看看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过去,也不等游暄。
游暄也的确跑不脱,现今只能跟着他走,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夜雨城自古便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这状元楼便是一景。
当初进入黄粱梦的时候,便是这座楼先出了事,说是死了个书生。
可那时游暄并没在意,再被带来这地方,才知道状元楼并不是个吃喝的酒楼,而是文人们聚集,互换墨宝的地方。
这地方的书生很多,大都互相认识,他们刚一进门就被看到,便有书生前来问询,女人轻柔地回答是来带读书的弟弟长见识。
那书生也不知是真热情还是见色起意,主动给他们介绍起来,拉到另个书生的摊子上,高兴说:“文生,这位弟弟初来乍到,你不若写副字来送?”
文生抬头,冲二人浅浅笑了下,倒也不扭捏,提笔写下持之以恒四个字,吹干墨迹。
这字的确是好,比起许多书法大家也不遑多让,游暄道谢,抱着字被一群书生热情地拉到了顶层去。
大概是他相貌好,谈吐得体,一看便不是不学无术之人,众人更喜欢。
那文生更是觉得他可塑可造,也没有同考之人的嫉妒,眼睛放亮的询问:“小友是从何处而来,师从何人?”
游暄哑然,正想着如何作答,女人道:“只是个乡野间寂寂无名之人。”
文生更惊诧:“岂不是小友自学成才!”
游暄囫囵过去,心里却着急,自己被拉进幻境,师尊一定等得着急。
女人看透
他心思,笑殷殷地挥了挥手,窗外风云变幻,阴晴圆缺走了个遍,待停下时,周围的书生瞬间消失无踪,只听人的慌乱大喊:“快!死了人,楼上死了人!()”
游暄心里一紧,忽然想到那日的黄粱梦,忙站起身去看,便见方才还与他畅谈的文生,竟浑身是血地被吊在屋顶上。
他身上还是那件洗的几乎发白的袍子,此时被血染透,面容青紫七窍流血,却是睁着眼睛的,直直地看向游暄。
游暄的手指僵硬。
他怀中还抱着文生写给他的字,此时却发烫起来,他展开来看,那墨色的字已经变成鲜血淋漓,猩红怨毒的写着:血债血偿!
再抬头,女人身上的红衣似乎也舞动起来,像是血液在流淌着,难以言喻的诡谲恐怖,如同被这血气激活一样。
女人将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这红衣才安静下来。
这楼里的人越发多起来,两人转眼到了外面。
阳光温暖,游暄却仍然感受不到暖意,住着这幅字说:你就是想给我看这些?()”
“岂止。”
女人买了串糖葫芦,猩红的唇咬开糖衣,像是吃下了这一城池的怨气:“你喜欢这里吗?”
游暄沉默着看她,心里隐约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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