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枝干上休息的符离,忽的睁开暗金色的眼眸,阳光透过树枝晃到脸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竖瞳缩成一条线。
水时挑了一处地形和缓的路线,走了已经好一会儿,禽鸟真是不少见,偶尔还有只漂亮的野鸡飞过,可他实在追不上,就也不惦记。
越往深处走,气温越暖,绿意越浓,但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不太好闻,水时形容不出来。
周围的树木年头也越久,虽然没有树屋的那一棵粗壮,但高高矮矮连成一片,景色也很宜人,它们大部分还挂着绿叶,只是有几颗则横在地上,已经枯死。
水时小心翼翼的走到枯树旁,仔细检查,发现是实心的,没有被动物挖空了住在里边,这才放开始寻索起来。
果然!盖着枯叶的烂树根下,掀开后有好些蘑菇,还有些白色的菌类大包!使棍戳开,里边黑黑的,还冒出一股烟。水时不认识,不敢瞎吃,只把几丛鸡腿菇和白菇放在藤篓中,留下的菌坑,再用烂叶枯草盖上。
随后,他用木棍翻一翻低矮的草丛,还瞅见了混在杂草中的几根水芹,野水芹有些干瘦,应该是这处雨水不足的缘故。但既然能出现水芹,想必这里离水源也不会太远!
他掐下这几根新鲜的野菜,就继续往前走,可越往前脚下越湿,空气越不好闻。水时有些害怕了,他已经走出很远,背篓里没剩几根红绳了。
又惧怕万一前方是湿沼,自己陷进去出不来。他实在对这个世界的野外没什么概念,唯一有的水哥儿的记忆,也多是一些农田间的劳作与鸡鸭喂养的琐事。
没人会让“哥儿”进山打猎,那是家里男人没能耐的表现,更何况是寄养的,即使他狠心的舅舅再不好,但面子上还要过去的。
水时心里衡量着,他不想冒险,若是真的没有水源,他尚可询问那个可怕的金眼睛。
但是,想到盘羊与雄鹿脖颈上类似于尖牙咬出的血洞,他有些拿不准,怕不是那人只喝血就成!
此时阳光已经不像中午是那么足了。他越想脑中越乱,甚至觉得这林中冷飕飕的渗人,便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不再逗留,回头往来处走去。
到了一处弯脖子树旁,水时正从树枝上往下扯自己绑的红绳,忽然间树冠中“哗哗”几声,窜出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他吓的赶紧离开树枝,后退老远。
躲在一处石头后,仔细观察,却发现只是一只体格有些大松鼠,他嘴里塞的鼓鼓满满,肯定是收集过冬的好东西!
水时不做声,一个松鼠他还是不怕!且打定主意要跟着它,定能找到坚果树!
就见那松鼠穿进弯脖树的树冠,摆弄了一会儿,再下来,嘴里已经空了,一定是搁在巢穴里了。
水时看了看高耸的大树,深觉自己爬不上去,便只一心跟着“嗖嗖”往前跑的胖松鼠。
那胖子总往高处穿行,还回头往水时的方向看了几眼,原本还比较戒备,尾巴都炸起着。但待看清水时那副尊荣,竟闲适起来,也不躲闪了,挑着不费力的好路往前走。
水时觉得受到了侮辱,那胖松鼠明显是瞧不起自己……
他心中小声嘀咕,“小东西!等哪天抓到你,必撸秃!”
胖松鼠觉得,身后那个羸弱的小兽根本不是自己对手,本想往后扔个小石头砸一砸解闷,但思及树上饱满的果实,才不跟他计较,全力赶路。
但此刻却觉得身后一阵恶寒!再不敢大意,加速前进!
水时跟的紧,可也不忘在树上简单快速的挂上红绸子,此刻林中无风,不担心吹跑。
没多远,就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树林,这里很少与林中那种极高又直的小叶树,而是有几颗二十多米的乔木,树皮暗灰色,有深裂、纵沟。但最让水时吃惊的,是树上隐约挂了好些黄橙橙、毛刺刺的果实。
眼见那胖家伙几下上了树,不见了踪影,水时则在地上捡起熟透掉落毛刺球。
用骨刀掰开一看,是板栗!
水时兴奋极了!板栗好吃又充饥,可以煮,也可以烤!而且掰开的那几个,里面果实都很饱满。
他不再耽误,放下背篓,先将怕压的蘑菇与水芹倒出来,挑地上熟透却没烂掉的往自己的篓里捡。板栗刺厉害,水时被扎了一下,便不再用手捡,而是右手拿着藤篓,左手使木棍往里拨。
想必也有很多小动物来吃,地上的果实并不很多。水时捡了半篓就停住了,再沉就背不动了。
他把蘑菇水芹放在板栗上边,这才按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过胖松鼠的“家”,还挑了一颗他篓里最大,最饱满的板栗,放到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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