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涣只好把毯子卷起来,扔给小厮叫他带回去,自己跟着沈倦慢慢往回走。
这会儿还是白天,远处的人群都在扎营,陆陆续续有新的帐篷加入进来,热热闹闹的。
沈倦说:“等回去以后,乡试的名次就能出来了。”
林涣摸摸脑袋:“我觉得我能考中。”
“嗯。”
沈倦应了一声,“我本来想跟你说,等你考完了乡试,过上三年再考院试,考完了不论中不中,就带着你去各地游学。”
他望着远处忙碌的人:“做学问不可闭门造车,我知道你未来有自己的抱负,在还没来得及施展之前,你该去外头看一看。”
林涣点头:“先生陪我一块儿去嘛?”
沈倦想了想说:“嗯,你一个小孩儿在外头不安全。”
林涣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都十三了,已经是个……是个大孩子了。”
他实在没好意思在沈倦面前说自己是个大人。
沈倦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进帐篷:“是,你是个大孩子了,那也要注意安全。”
林涣他们一共四个帐篷,林涣、薛蟠单独住一个,另外几个姐妹分了两个。
林涣钻进帐篷里,刚放下了帘布,又从门边上探出头,夹在帘布中间捧着脸看沈倦:“倦哥晚上骑马吗?”
沈倦颔首。
林涣高高兴兴地:“那晚上我和先生一块儿!”
沈倦应下,扭头出去了。
他穿着一身白衣,腰背挺直行走在帐篷之间的时候,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惹眼。
有人看到他就悄悄议论起来:“那是沈伯达?”
“是,三年前他爹判了斩首。”
“哦……他是原先户部沈侍郎的儿子,怎么我看着他没怎么受影响的样子?”
朝廷上头这几年的新鲜事多,却还是没人忘记三年前,户部侍郎沈昌珉刚升了三天的官到尚书就被砍头的事儿。
更叫人笑话的是沈昌珉一死,原先四处托关系的沈夫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状似疯癫,哭喊着沈昌珉原配的名字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了。
外头的人都说是她害死了人,倒把沈昌珉杀妻的罪名掩盖住了。
这会儿正是初冬,外人的谈论声隐隐顺着风声进了沈倦的耳朵,
他面容冷静,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大步离开了这里。
“其实……沈伯达人也就面上冷了一些,做官却是好的。”
“切,现在看人谁还看做官好不好?你看这么多年,有哪家的淑女敢下嫁?前几年还能说是他爹耽误了他,这几年他爹死了,他叔叔不是没有张罗过他的婚事,二十多已经及冠的年纪了一直没娶妻,他叔叔问过了许多人家,人家一听说是沈昌珉的儿子,都害怕着呢!”
有人不解:“这有什么可怕的?”
“天知道他是不是表面装得好不好的,沈昌珉不也装得好好的么,谁知道他私底下竟然是个白眼狼,还杀了自己的发妻?”
这倒也是。
最开始问的那个人也不说话了。
“人家都说,子肖父,谁也不敢赌一把沈伯达是个好人不是?”
“这么多年一个愿意嫁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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