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没有立刻说话。
片刻后才不动声色道:“哦?你想怎么斩断?”
夏栖鲸:“我的想法是……要不,我搬出去吧。”
时屿原本在看着天花板,闻言,表情一瞬间凝滞了一下。
夏栖鲸尽量平和地跟他商量道:“你现在受伤,我有义务照顾你,所以这段时间你不用担心。但是我是想,等你伤好了以后,我还是搬出去比较好,不然两个人天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信息素势必是要互相影响的,何况我们俩都不属于那种很稳定的体质。从源头掐断风险,目前来看是最保险的做法了。”
夏栖鲸把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说完了,就抬头看向病床上的alpha。
仿佛一个说完自己的解题过程、紧张地等待老师评价的小学生。
时屿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只是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眼睛一直盯着床尾的栏杆,似乎在仔仔细细地思考他的提议。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久到夏栖鲸有点忐忑起来。
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时屿终于开口了,声音冷淡:
“——随便你。”
时屿不高兴,夏栖鲸感觉得出来。
他也觉得很抱歉,但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毕竟信息素这件事情上,时屿的经验远远不如他,可能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必须担负起责任来。
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假装天下太平。
时屿心情差起来,连后背都不肯他擦了。
他直接和衣躺下,面朝窗户和墙壁,背对着他,一声不吭。
夏栖鲸把灯关了,自己小心地摸到旁边的床上,侧着身体躺下,不自觉地看着他的背影。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病床上投下一片清冷的阴影。
窗外传来隐隐喧嚣的音乐声和吵闹声,是剧场传来的,应该是乐队演出达到了高潮。
夏栖鲸又不自觉走神了。
陡然掀起一阵欢呼的时候,他心想,是有乐手玩跳水了吗。
剧场那么狭窄密集的座位,也不知道玩不玩得起来。
不知道台下看演出的校领导会不会气晕过去。
剧场一片安静的时候,他又心想,这大概是一首慢歌。
是《灰色行人道》还是《死去的第五十九只天鹅》?
抑或是《茵尼斯弗利岛的红雀》、《梦已消逝》?
夏栖鲸想得出神,有音乐声完整穿出来的时候,不自觉跟着哼了。
那些歌他已经听了成千上万遍,几乎闭着眼睛都能默写出乐谱了。
随着节奏哼出曲调来,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本能。
其实他应该是哼的很小声的,起码不会比剧场传来的余音大。
时屿却忽然艰难地爬起来,手颤巍巍地向上够了够,似乎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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