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个时候钟大富突然来追求我,他对我说了很多甜言蜜语,我当时天真的以为他是真喜欢我,就同意了。”说着,杜倩自嘲地笑了一声,如今再想起,她只觉得反感,“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和他弟作比较。看见他弟前头刚定亲,他不甘心,所以才找上了我。”
“后来呢?”辛映追问,“在钟大贵出事之前,还发生过什么?”
听到钟大贵的名字,杜倩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和这人接触不算多,但警察说的这个时间点,她是有印象的。
“钟大富这个人没什么出息,总喜欢和家里要钱,我也不清楚他哪来这么大的开销。所以我很快就意识到钟大富这个人不靠谱,不认为我和他能长久。所以有一天,我下定决定和他掰了。”
其实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一直忍到那天下学,她终于决定和钟大富说清楚。
但那天铃一响,她都还来不及叫住钟大富,钟大富就急匆匆地走了。
她只好跟去钟大富家,想着当面和他说清楚。
但没想到,她一靠近钟大富家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偷偷趴在篱笆边偷看,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钟大富扯着他母亲的头发疯了似的将人往墙上砸,对想要劝阻的父亲更是拳打脚踢,大骂着自己的双亲没有出息。
“为什么别人家都舍得给自己儿子花钱,就你们什么都给不了我!”
“别人家什么情况,我们家又是什么情况,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钟坤捂着被儿子踹中的胸口,呼吸都在发疼,站都站不稳。
钟大富咬牙切齿,“我懂事?为什么别人家做得到的事,你们做不到!凭什么钟大贵过得那么好,我却要跟着你们受苦!”
钱梅悲痛,不断挣扎着,她的眼中满是后悔,“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把你送去你姑姑家,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我现在只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没有马上掐死你,留一个你弟就好!”
“都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你怎么和你弟弟差别这么大!你这败类!混球!”钟坤气得指着钟大富的手指不断颤抖。
听着亲生父母对自己的咒骂,钟大富的脸色不断阴沉,掐着母亲的手逐渐收紧,沉声威胁:“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我会好好活着,因为我将来还要孝敬你们二老啊!”
他恶狠狠地抬眼瞪着钟坤,“还不给钱?再慢点我就掐死她!”
钟坤见状,为了妻子他只能回房间拿钱。他的手颤抖着,一张十块钱被攥得皱皱巴巴,仍想要一个回旋的余地,“你前天已经拿走十块了,再拿……家里就没钱了……”
“废什么话!没钱就去挣!”钟大富说着,将钱梅丢到了一边,抢走钟坤手里的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听着杜倩的描述,辛映实在忍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这钟大富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下得去手!”
高芒却是疑惑:“十块钱?”
见小兄弟没反应过来,沈恕悠悠解释道:“30年前,纸币最大的面额就是10块钱,那个时候的工资一个月大概也就两三百块钱。”
他掰了掰手指,实在懒得算,摆手道:“反正就是,一张10块钱约等于现在的200块钱就是了。”
30年前的物价没有现在这么高,一个16岁的少年从家里不断拿钱,每次拿的都不少,转头嫌弃父母挣得少,确实是不人道了点儿。
高芒听完解释,满眼的崇拜,“恕哥厉害!钟大富做的是过分了,又拿钱又打人。”
他说着看向杜倩,“您继续。”
杜倩应了一声,继续道:“看见钟大富这样,我更好奇他到底拿这笔钱去做什么了,于是悄悄跟上了他。看见他和他那个狐朋狗友一起出了村子,往城里去。一路上兜兜转转,最后进了一个什么会所。”
当时她就过于紧张,没记住那是什么地方,现在更是想不起来了。
“我在外头等了很久,他们才出来。可我记得他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着都不对劲,摇头晃脑的、脚步也很飘。”
听着杜倩的描述,出于警察的敏锐,三人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怎么听着钟大富他们像是磕了什么东西。
杜倩抿了抿唇,“当时我不清楚他们在干嘛,后来才知道他们的症状太像吸|毒了。不过好在从那天之后我就不敢和钟大富走一块了,后来听说他们家出了事,他进城里打工,我们也就再也没联系过。”
钟大富对他亲生父母都敢下手,保不齐哪天就会打死她,她还是趁早逃远些。
沈恕眼神示意高芒继续问,独自走到一边给宋舟打了电话。
宋舟看了一眼手机,打开了免提,听到沈恕他们那边的情况,迅速意会:“看来这或许就是钟大富开销巨大的原因。我让苏眠发你们一份旧城区地图,你们让杜倩尽量再回想一下他们进的会所在什么位置。”
二三十年前,江龙市毒|品猖獗,因受到诱惑而丧命或付诸钱财的人不计其数。
无数警察前赴后继,他们以自己的血汗冲走粉末,才换来如今的安宁。
宋舟脸色微沉,那个拿着刀的瘾|君子和倒在血泊里的警察叔叔依旧是他的梦魇,挥之不去。
只是他正在开车,无暇分心,继续看着前路。
之前吴意告诉他,装着戴楠尸骨的袋子沾染了鱼藤酮,案发的第一现场很有可能在农场或者渔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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