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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扭门,咔哒一声。
满是黑暗的屋内照进一缕光芒,门被推开一丝缝就遇到阻碍,沈音用力地推开门,半个身体挤进来看到蹲在门下的沈楚。
啪地一下开了灯。
灯光刺痛他的眼睛。
“哥。”
她在他面前半蹲下,捧着他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那个,医生来了,我们……”
“不用了,不用看医生了。”沈楚黯淡地笑了笑,可小音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沈音一下没拉动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不要,你现在脑筋不清楚是不是。你生病了啊,生病了就必须要……”
“没关系,很快就会自己好了。真的,没关系……”
他踉跄着站起来,沈音却强硬地将他扯住,往里头推搡去:“不行,你必须看医生。”
推搡之下,沈楚的背重重撞上书桌一脚,一个铁皮盒子从书柜顶上掉下,哐当一声,在书桌角上磕开盖子,里头的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是一张张昏黄的老照片,和几张歪歪扭扭的字迹的信,以及一本薄薄小小的日记本。
沈楚低下头,捡起脚边的那张。那是沈音刚刚出生的时候,八岁的自己抱着小小一团的她坐在摇椅上,妈妈趁机抓拍的。
还有一张,小音三岁,趴在他的背上拿手撑着脑袋,那模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发黄的旧照片。
原来都在这里。
都藏在这厚厚的铁皮盒子里。
她很想把这一切都尘封起来吧,把一切与自己有关的那些痛苦的过往,都缩在这小小的铁皮盒里。
拿起一旁的日记本,随便泛开一页看:三月十九,晴。今天小音早上吃了两个肉包子,昨天摔上的膝盖已经结痂了。如果以后可以赚到钱,希望能买一楼带院子的房子,这样,她就不会在楼梯上摔倒了。
再翻几页,几乎每一页都是在写妹妹。
直到最后一页。
上面的字迹,都是被泪水晕开的,模糊得根本看不清。
十一月,二十七。
有的时候,只要一个人活着,这个世界就好像还有希望。医生说她病危了,这一次,应该是熬不过来了。我不想要她孤单单地走,我会陪她。
啪。
一只手用力地砸在那日记本上。哗啦一声那线绑的日记本不堪重负地散开,一片片飘落在地上。
沈音只余光瞥了两行,忽然就捂住了脸,蹲在地上恸哭出声。
“小音,你,你怎么了……”沈楚鼻尖酸楚,声音放得轻柔,“为什么,又哭了。”
“我不想看到这些。”
心头微微一疼。
沈楚低下头默默地收拾那散落的日记纸张,手发着抖,动作慌乱而急促:“那,那就不看。没,没事,别哭……”
啪嗒。
自己的一颗眼泪却砸在手背,他愣怔着,默默擦去手背上的潮湿。
“为什么,为什么你每篇日记里都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我去死,哥……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病又复发了,为什么现在你看起来,看起来——”
“又和那个时候一样了!”
沈音蹲下来手拨两下,精准地揪出那张照片,正是沈楚十八岁,沈音十岁,刚上高三时的合影。
“眼神,说话,一模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你刚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要干什么,你又要去自杀吗。这个难道果然可以遗传吗,你和妈妈一样,你和妈妈一样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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