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楚歇。你们时常所看到的,那个楚歇。”
血液一下从脚底凝固,皮肉里好似都结了冰一般由内而外散着寒意。
“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他。”
“因为他总是在做坏事,还会杀人。”
江晏迟看着那人转过头来,嘴角温良的笑容里分明带着些许无奈与释然,“可我厌恶他,就是厌恶我自己。”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或许根本就没有尽头。将金还赌坊的证据交于你时,你曾问我就不怕被他报复吗。可你却不知道他心狠手辣不假,我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杀不死也无法伤害的人。”
楚歇双手圈着卷在袖中,姿态松散地靠墙,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显得如此孤寂。
云开月现。
月色入窗阁,在他鬓发上洒下一片霜华。
“江晏迟,我的存在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埋藏在楚歇身上最大的秘密。”
月色又被一缕云翳遮掩,在无尽的苍穹上晕出一圈华光,整个夜空灿烂而旖旎,是从未有过的美丽。
“他有严重的心疾。”
“那个疾,就是我。”
江晏迟手指尖战栗着,那凝结的皮肉好似又碎成渣滓,在血液中奔涌流窜,在皮肤下划出道道细碎的伤口,带着细密而窒息的疼痛在心口迸射而出。
阿牧。
是楚歇的心疾。
段瑟年少流离病弱,江晏迟曾为了给她治病,小小年纪偷来许多医书看过。
他也曾知道的,有人心疾严重时会状似两人……但那都是古书上的东西,这种疾病真的存在吗。
一个人。
怎么可能可以彻底割裂成两个人呢。
这简直……
太荒唐了。
江晏迟踉跄两步,楚歇却转过头,左手扶在窗台上,月光将他背影照耀得洁白无瑕。
楚歇极轻柔地将刀一点点抽出,江晏迟整个人都被震懵了,竟没听到这细碎的声音。
49%……51%……54%……
楚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数值,侧过身体,将刀抵在心口。系统已经默默地为他将止痛BUFF开到最大,也屏住呼吸等待着数值进一步上升。
56%……58%……
停住了。
嗯?
楚歇余光看着一侧的江晏迟。却见他只是愣着,没有丝毫动作,就像是个草扎的稻人似的杵在原地。
刀收回袖中。
楚歇侧过头,鼻尖微红:“殿下不信?那我……让你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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