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机那一端,出现的是蒋阎的脸。
他身上是宽松的灰色睡衣,好像也刚洗过澡,头发蓬松地垂着,她几乎都能透过无机质的屏幕闻到他身上浴液的香气。
对面是非常直男的角度,自下而上怼着脸拍,下颌线依然鲜明地像刻刀,凿出令人心动的弧度。
姜蝶对上他清透的黑色瞳仁,傻乎乎地呆住了。
蒋阎眉间微蹙,只看到她这头黑魆魆的剪影,又眯起眼凑近了些。
“没开灯吗?”
蒋阎听到漆黑的背景下她凑近听筒的小声。
“我对准的是窗外啦,不是说看烟花嘛。”
姜蝶看到镜头里的蒋阎捏了下眉心,略无语地嗯了一声。
“砰——啪——”
零点一过,窗外烟花蜂拥而上。
蒋阎欣赏烟花,她欣赏他。
夜空再度恢复寂静时,蒋阎也没掐灭视频,眼睛依旧盯着屏幕,鸦羽般簇集的睫毛一闪一闪。
姜蝶忐忑地问:“你不关吗?”
“也许还有烟花。”
一个似乎很符合他强迫症的借口。
姜蝶也没有戳破,附和着他说:“也是哦。那就再等等。”
她暗自雀跃地趴在窗台,举着手机,安静地和他分享新一年的同一片天空。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好像真的只是为了等下一束不知何时会来的烟花,于是深夜的寂静里,从客厅传来的一声剧烈响动尤为明显。
姜蝶握着手机的掌心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下窗台。
她慌不择路地攥紧,冲向客厅。
一片黑黢黢里,姜蝶什么都看不清,隐约听到断续的呻吟。
这声音让她手脚冰凉,定了定神才敢去拉灯。
啪嗒,低瓦的灯光照亮了可怕的一幕:姜雪梅倒在厕所门口,脚上的半只拖鞋飞散出去。她一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抓着厕所的门框,想挣扎着起身,却迟迟起不来,活像一只撞上吊灯的蛾子,以一种极不体面的姿态弹回在地。
姜雪梅被灯光晃得一眯眼,脸上挤出一丝笑道:“吵到你了?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跤了。”
姜蝶心跳得异常慌乱,却绷着脸,摆出镇定的神色。好像这样子事情就没什么大碍。
“摔到哪儿了?”
姜蝶说着双手撑住姜雪梅的腋下,把她单手压在自己的肩头,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但感觉到了不对。
姜雪梅几乎是使不上一点劲儿,重量全倾向姜蝶。
心跳因为这一认知更疯狂地跳动,她的表情逐渐难以维持镇定。
姜雪梅吞吞吐吐地说:“好像扭到腰了。”
姜蝶咬着牙还在使劲,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话:“腰伤不是之前养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这一下就摔得这么严重?”
姜雪梅支吾道:“人上了年纪就是不经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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