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展希,凌期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他没去找路德维希,虽然路德维希的权利更大,且他还有去皇宫不会被阻拦的便利,但他还是绕过了皇宫。
他心里清楚,他能进出皇宫,能跟帝国皇帝说上话,不是因为他自己厉害,而是因为有小幼崽在。
他去跟帝国皇帝求情,消耗的是小崽崽的情分。
绕过皇宫,凌期在路上打了车,一个小时后,他找到了一个看着不起眼的住处,这里是帝国大将曼斯的住处。
敲过门,他走了进去。
此刻距离科尔上法庭还有一点时间,他在见到面前的男人后,没有废话,只开门见山的问道:“能不能保下他?”
曼斯坐在椅子上,银色的长发被束起,他清冷俊美的面容上看着没有一丝意外。他只冷冷问道:“他拿什么胁迫你了?”
“我母亲。”
凌期抿了下没什么血色的唇,低低道:“他说,只有把他保下来,他才会让我母亲活着。”
曼斯听见这样的话,冷淡的语调稍缓:“你该知道的,你母亲已经不在了。那个男人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该相信。”
“可万一呢。”
凌期微微抬眸,看着面前这个他从没有资格叫做兄长的银发男人,他问道:“万一他这次说的是真的,万一我母亲真的还活着——”
“曼斯,我怎么赌?”
凌期在曼斯面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带着示弱意味的话,他小时候被科尔用鞭子抽到皮开肉绽,关进小黑屋里,曼斯偶然来开门,看见过他。
当时在那样的环境下,曼斯问他:“要离开这里么?”
他摇摇头,拒绝了。
后来曼斯离开,他忍受着科尔的囚禁,虐待,直到成年,他从未向任何人寻求过庇护。
眼下这是他第一次,他来向曼斯寻求帮助。
曼斯看着的凌期,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在想,幸好,凌期的长相从小到大都不怎么随科尔,否则,他真是见不了这张脸。
“想求我做事,那就有点诚意。”
曼斯微微靠着椅背,修长好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椅沿。他状似随意的开口道:“你养的那只幼崽,在这一点上就做的很好。”
“你学一学他对着西泽尔提要求的那招数。”
曼斯的话音落下,凌期的眼睛都微微睁大,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像宁崽一样的招数……
这个画面他自然是见过,且还见过很多遍,小幼崽只要软软的叫叫哥哥,西泽尔就会没有抵抗力的偷偷给小幼崽冲奶粉喝。
他都逮住好几次了。
可现在的问题时,宁崽才三岁,他都多大了。让他学着软嘟嘟的宁崽求人,跟杀了他差不多。
他喉结滚动,想要让曼斯换一个条件。
但曼斯不肯换。
曼斯一直都是这样恶劣的性子,他曾经逗弄起一只小幼崽来,还半点心里压力都没有。眼下,对面前这个好歹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且稍微顺眼一点的兄弟,他更是没什么怜悯同情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凌期妥协了。在他母亲的生命面前,他不能不妥协。
“哥。”
凌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他学不来宁崽那么软的小奶音,只能用着自己的声调,叫着面前懒洋洋坐着的男人。
“帮帮我。”
他央求的话说完,面前的曼斯抬眸瞥了他一眼,像是没想到他还真能叫出来。
气氛陡然安静。
好半天后,曼斯唇角勾了下:“你这不是也能做到么?”
凌期的指尖死死掐在掌心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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