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昨晚滴酒没沾,此刻却有一点醺意。
成熟男人的魔力,在于一种沉淀感,他的嗓音,他的眼神,他的存在,就像一杯醇厚的浓酒,经由岁月的发酵,被稀释了度数,少了灼身的辛辣热烈之感,却让人回甘无穷,越发上瘾,沉醉,情愫泛滥。
“好看。”
纪珍棠接过那朵娇艳的玫瑰,瞧着花瓣上沾着的细密水珠,问道:“就一朵吗?”
钟逾白说:“多了,岂不是显得我处心积虑?”
一朵是有趣,是点缀。
一捧就是别有用心了。
他这深一句浅一句的高招,让她应接不暇。平稳而和煦的笑,又让她觉得,他或许真没有什么别的用心。
纪珍棠加速的心跳逐渐缓了缓。
“喜不喜欢玫瑰?”他认真地问。
她说:“喜欢啊,没有女孩子不喜欢。”
钟逾白仿佛松一口气,露出在他身上鲜少见到的释然姿态。他轻声地说:“鞋已经挑错了,花要是再错,一天失误两次,我得好好反省了。”
纪珍棠咧着嘴巴,满足地笑起来:“当然不用。”
她嗅了嗅玫瑰清香,“这是馈赠,如果不满意是我该反省,收人家的礼物怎么还能说礼物不好?”
钟逾白却很宽容:“不满就不满,在我这你可以直白一些。”
纪珍棠心想,这就是一句客套话。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比普通人更懂得兜圈子,把话说得九曲十八弯,谈何直白?
她没往心里去。
聊着,发觉前方的云层散了些,飞机开到了星洲的沿岸。发达国家,风景线建设得很漂亮。夜晚的路灯还没有褪尽,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钟逾白和纪珍棠一同望下去。
她轻轻地“哇”一声:“你有没有觉得从上面看,飞机挪得很慢,云一点一点散开,这种画面很像动画片里演的,哈尔的移动城堡。”
她看他正在垂眸的侧脸,钟逾白没有接话。
她问:“你没有看过吗?我的童年男神哈尔,温柔又英俊的王子。”
微微沉吟,他颔首说:“陪别人看过。”
她有一点惊讶,说:“啊,一定是小孩吧,大人都不喜欢看这种动画片的。”
纪珍棠说着,接着不满地嘀咕,“之前跟钟珩一起重温,他都睡着了。真没劲,一点童趣都没有。”
男人的嘴角牵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说:“是。”
下面是一个停满商船的海峡。
钟逾白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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