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静室,没有一丝声音,像一座鬼蜮,毫无生息。
良久。
余闲背靠在一方桌子上,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空气中多了气息流动,凝固的空间开始解冻,一切又仿佛活了过来。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余闲重重喘了口气,似是要将所有不安尽数吐出。
他忽的自嘲一笑。
“只是因为拥有得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反而让我失去了平常心。”
“难道只因为一个未知的猜测,就惊恐不安,就惶惶不知终日,就开始怀疑一切了吗?”
“先假设一个最坏的结果,如果我真的注定在最后成为天道的祭品,作为一个傀儡,我可以承受这个后果吗?”
“答案是,可以。”
“我自田垄而生,一个去凡俗摆烂的庸人,走至今日,已经看过了太多不曾看过的风景,也睡过许多不敢想的美人,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力量,我的这一生早已远远超过了我两辈子的精彩。”
“哪怕顷刻间一无所有,我又有什么好遗憾,好怨恨的呢?”
“既然已经可以承受最坏的结果,那么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于我而言,便都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我只是借助金手指的能力窃取了天道的力量,或许我真的就是那个幸运儿,是活到最后的主角。”
“短暂的未来尚可推测,遥远的未来却是无法预知,我活在当下,就只需做我现在该做之事。”
“至于我最后的命运如何,随他去吧。”
“总而言之,享受当下,摆他妈的!”
余闲嘴角扯开,眼神中满是对命运的嘲弄。
在他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不甘困于方寸天地,为人驱使奴役的失意青年,孤注一掷,背起行囊毅然决然地踏入死亡之海的背影。
他从不差决死之心,能让他犹豫的只是现今拥有的美好,但连他自己都受到了威胁,那么一切便都不重要了。
一念既定,心中所有忧惧便清扫一空,随之化作云烟散去。
余闲只觉心神骤然间无限放空,而后拔高上升,最后好似置身于星海之中漫游,看到了另一片天地。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他的元婴嗖的一下钻出身体,小小的婴儿躯体上浮现出一层清辉,如白玉般晶莹的肌肤上有鎏金色晕闪过,将其染的好似一个小金人。
只不过似乎是后劲不足,这鎏金色晕扑棱扑棱闪了一阵便偃旗息鼓,而元婴也随之沉寂,回归识海之中。
余闲念头一动。
面前忽的就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如同云雾凝成,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虚幻感,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了去。
“神识半凝形,只差一点,我的元婴就能彻底蜕化,阴极化阳,变成纯阳元神,可以在天地间长久生存,瞬间神游万里,实力还不减半分。”
“当初纯阳真君也就是这个境界罢了,只是他的积累比我更加深厚。”
“以我现在的神识造诣,惊神目的威力恐怕逼近化神尊者,真正的瞪谁谁死。有此杀招,从今日起,元婴大修士之中,我可称第一等了。
再加上欺天术的存在,第一招的先手永远掌握在我手上。
我就是元婴修士中最优秀的刺客。”
“啧,今天又是普普通通,有所顿悟的一天呀。”
余闲眼睛一闭,就地一躺,睡了过去。
道心拷问,很是耗费心力,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
兽潮降临的一年后。
余闲老老实实地待在老巢薅天道老爷的羊毛,将自己的修为一点一滴地向化神境界推近,并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并未因噎废食,觉得吸收天道灵气可能有所隐患,就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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