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势不小,但一晚都没下雨,第二天沈玄青起来得早,天色始终是阴沉沉的。山里有时说下就下,若出去走到一半下起雨来,还不好找地方避雨,他就没出门,等天晴了再出去打猎也不迟。
院里吹进来不少落叶,他拿了大的竹稍扫帚将落叶扫到院门外。
陆谷起来后先进了厨房烧水,火石摩擦迸溅出火花,很快就点燃了干草上放着的草绒跟细木屑,火苗烧起来后,陆谷连那一小堆干草一块儿放进了灶底,干草烧起来后他又往里头添了干草还有好燃的细柴,灶底火逐渐就旺了。
乡下人哪用得起火折子,都是镇上有钱人家使的。
烧开后他先洗完,拧干的布巾还是热的,擦起脸很舒坦,给沈玄青倒了干净的热水端出去,他进厨房又往锅里添了些水,端起米酒坛子在手中晃一晃,坛子底下的米就晃上来了,他给锅里倒了些米酒,今天沈玄青不出去,天又冷,煮个米酒喝身上热乎。
架上笼屉后,他放了馒头和两个鸡蛋,这次上来卫兰香给他们带了八个鸡蛋六个咸鸭蛋,够吃好几天呢。
火烧起来不用再管,隔一会儿添柴就好,外面沈玄青把前院扫完了,拿着铁锨到后院铲鸡鸭粪便去了,拾掇干净些人好下脚。
陆谷取了小扫帚跟鸡毛掸子扫洒房屋,活干了一半该去给灶底添柴,就看见沈玄青进了厨房。
“柴我添上了。”沈玄青再出来,手里就拿了根正烧着的木柴,打算拿到后院点一把青药叶,养的鸡鸭没有山下家里多,但还是要驱驱味道。
“好。”陆谷点点头。
待两人忙完吃过早食后,陆谷洗完两个碗,在前院菜地里挖了棵大秋菜,趁这会儿没事,把晌午要吃的菜洗了切好,兔子沈玄青昨晚也杀好剁成块了,到时候只管炒就是。
沈玄青没事做,看天还没下雨,就从柴房取了木叉出来,说道:“我到河里看能不能叉几条鱼回来。”
陆谷答应了一声,狗崽见大狗跟着沈玄青出门了,狼吞虎咽吃完最后一块馒头也颠颠跟了上去。
今天天色不好,不用把鸡鸭放出去,陆谷昨天打了不少草,忙完厨房里的事情后就舀了一碗谷糠,在后院剁好草把谷糠混进去,一同喂鸡鸭。
没有猎物要喂养,陆谷见水缸下去一半,就提着木桶出门了。
沈玄青挽着裤管在河里叉鱼,狗崽跟着大狗在岸边撒欢,一看见陆谷就兴奋地跑过来,汪汪叫着。
看见他提着木桶到跟前,沈玄青说道:“没水了?你先放着,我等会儿提。”
陆谷还没说话呢,他握着木叉猛然朝河里叉下,水花溅起,正正插住了一条不算小的鱼。
鱼篓在一旁,陆谷连忙提了过来,鱼篓里已经有一条鱼了,沈玄青站在河水里,只把木叉往他这边伸来。
身体被插透的鱼摆了几下尾巴就没动静了,陆谷从上面把鱼拽下来,比扑腾的活鱼好拿捏多了。
这一手叉鱼的利落本事不是人人都会的,之前都是下网,等一两天过来收网就好,不必费心费神下水,所以陆谷还不知道沈玄青叉鱼这么准。
他俩经常在这一段水域下网,鱼都变得机灵,尾巴摆得很快,加上河水太冰冷,沈玄青叉了三条大鱼就上来了。
“下了雨后河水会涨,鱼虾被冲下来肯定多点,等雨停了再下网来捞。”沈玄青蹚水上了岸,把木叉递给陆谷,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拿手捋了捋腿上脚上的水。
“嗯,就是不知道今天这雨能不能下。”陆谷说着,还抬头看了眼天际。
“说不准。”沈玄青晾了一会儿脚,风一吹实在冷,出门忘带擦脚布,也不愿让陆谷跑回去取,便用裤管擦干了脚,回去换了这条裤子就好,鞋子也该洗洗了。
既然要换鞋裤,他干脆起身到淤泥多的河边挖起地龙跟泥鳅,天冷泥里也冷,他没让陆谷下来。
“等会儿回去烧些水,你拿热水泡泡脚。”陆谷蹲在岸上小声说道,他摘了几片大树叶子,把沈玄青扔过来的地龙放在树叶上,回去了剁一剁给鸡鸭吃,比纯吃草长得好。
“嗯。”沈玄青笑着答应,自己夫郎这么看重自己,心里自然高兴,又说道:“泥鳅吃不完的话,跟鱼一样晒成干的,也能留到过冬吃。”
前两天在家里吃过一次泥鳅,他不知道陆谷还想不想吃,泥鳅是好养活,但也得占着盆或木桶,哪有那么多家当能一直被占着来养这玩意,冬天有时候也能在田里河边挖到泥鳅,可太冷了,冻伤了不划算,不如吃干的。
听他这样说,陆谷忙不迭答应了,之前只顾着晒鱼跟野菜,他们这里讲究泥鳅都是趁新鲜炖汤吃,很滋补的,都没想起来泥鳅也能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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