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就在眼前,秦文玉面色无碍,停下了脚步。
他的前面,那口古井就像一只沉默的怪兽,张开了幽暗的巨口。
纸人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越来越近。
秦文玉探出头一看,井中漆黑一片……
捡起地上一块碎石往下投去,两个呼吸后,传来了“砰砰——”落地之声。
没有水……
但秦文玉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站直了身体,终于确定,这就是生路。
秦文玉将左腕伸到嘴边,一口咬破。
立时,鲜血长流。
他看向所有正在靠近的纸人,将左手的血往前一甩。
明明已经围拢过来的,面色白得吓人的纸人门纷纷散开一条道路。
秦文玉左挥右甩,他的鲜血落到地上,石上,屋上,都冒出了白色的烟雾。
当他从纸人中路过时,所有纸人竟都是一动不动,不敢上前来。
一路前行,秦文玉只觉得四周景色变幻,街边悬挂的灯笼也逐渐稀少,身后的恐怖纸人也再也没了踪迹。
直到走到城门口,秦文玉扭过头去,闻道了细细的香味。
这是常见的祭祀和供奉时,燃起的香。
当他踏出城门口,将手腕的伤口按住,不再挥洒鲜血后,空中那如同发了毛的月亮忽然亮了几分。
月光重回大地,仿佛瞬间换了人间。
秦文玉回头看去,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平安京?哪里还有什么城门口?
又哪里有什么街道和纸人。
眼前所见,唯有一个纸扎的城郭,两排一模一样的屋舍,一条短小的黄土小路,以及……几个站在屋门口的纸人罢了。
刚才那一场诡谲幻梦,竟只是在这纸扎的城郭中奔逃。
一切一切,如梦似幻,难分真伪。
还好,对于祭祀所用的纸张而言,火给与其生机,但水……却能让其消亡。
所以,火不燃屋,灰烬成人,有井……却无水。
秦文玉借了一腕血,也算是洒了出来。
他看向纸扎城郭的某个房间门口,那里,凭空多出了一个纸人,白发苍老,服饰另类。
想来……那个选择了躲进屋子里的人,没这么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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