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七崴八扭,卫窈窈脑袋往下使劲儿地压了压,孟纾丞有些狼狈地用手垫住她的额头,冰凉凉的额头磕到他掌心,他喉咙微微发干。
卫窈窈被他固定着声音,但脑袋随着马车颠簸使劲儿往身前那堵温暖宽阔的墙面拱,脑海中闪过画面,有血红的江水,又残破的船舶,有无数人的尖叫哭喊……
卫窈窈头痛欲裂,受不了,紧闭起双眼,下意识地伸手扶住给她依靠的墙面,才发现墙似乎很短,她没有犹豫,立刻展臂抱住。
腰腹的束缚感让孟纾丞环抱她肩膀的手指青筋暴起,一片混乱中,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隐约的玫瑰花香。
几息动荡之后,随着烈马的一声嘶吼,马车终于停稳。
陈嬷嬷自孟纾丞上车后,为了不打扰他们说话,一直都是靠着车门坐,颠簸时,紧紧地扒住了门槛,好不容易等马车停下,看到车厢内的场景,大惊失色。
“三……”陈嬷嬷刚喊出一个字,便被孟纾丞的眼神喝止住。
陈嬷嬷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撑扶着车辕慢慢地下了马车,拦住围上来的护卫。
车厢内物件东横西倒,一片狼藉,孟纾丞轻轻地拍了拍掌下微微颤抖的身体。
卫窈窈恍若未闻,抱他抱得更紧。
孟纾丞手掌僵了僵,声音低缓:“窈窈。”
卫窈窈一惊,猛地抬头看他,整张小脸毫无血色,布满冷汗,一双乌黑的瞳仁充斥着惊恐,唇瓣微张,似乎吓到说不出话来。
定定地看着孟纾丞半晌,忽然浑身泄力,软倒跌坐在他腿旁,脑袋枕着他的大腿,抱着他腰身的手臂也并未收回,而是改揪住他的衣袍。
“没事了。”孟纾丞担心她会撞到什么地方,没有扶她起来,只低头观察她的反应。
卫窈窈渐渐回过神,嘴巴扁了扁:“我的膝盖好痛。”
“其他地方呢?”孟纾丞问。
卫窈窈碰碰自己的脑袋,白着脸,有些慌张:“头好晕。”
孟纾丞手指轻轻拨了拨她的脑袋,素白的纱布上没有映出血迹。
“来,起来。”孟纾丞握着她的手臂,示意她用力。
卫窈窈手掌撑着他的大腿,抬起屁股,“咚”的一声,又坐回了地上。
卫窈窈没来及得羞耻,就被孟纾丞俯身单手搂腰,抱起来按在他身旁,孟纾丞撩开窗帘招了早已候在车外的徐大夫。
车外有动静,卫窈窈又急忙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袍,宛若惊弓之鸟。
孟纾丞垂眸看了眼衣袍上的小手,慢慢吐出一口气。
“娘子暂无大碍,只是最好不要再颠簸。”徐大夫查看卫窈窈的伤口后,说道。
卫窈窈缩在孟纾丞的身旁,用手向下指了指:“还有膝盖。”
徐大夫闻言看向孟纾丞。
孟纾丞神色平淡:“帮她看一看。”
卫窈窈脚敲在对面的软塌上,撩起长裙,再将衬裤库管卷到膝盖上方,鲜少暴露在阳光下的肌肤白得晃眼,小腿细嫩修长,曲线柔美,反衬得膝盖上的一团青紫格外刺眼。
孟纾丞偏头,挪开了目光,耳边的声音却愈发分明。
“幸好未曾伤及骨头,也没有出血,娘子用这个药膏涂抹十日便会恢复原样。”
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徐大夫开药箱取药膏的声音。
卫窈窈的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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