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和卫窈窈两个人悠闲地晃回了沉楹堂。
镇国公府宅邸占地广,不过好在两个院子离得不远,走路也不费劲,沿着湖边,卫窈窈问他:“湖里有鱼吗?”
“会定期往里放鱼苗。”孟纾丞告诉她。
卫窈窈往前走,探身看水面:“那就是可以钓到鱼喽!”
孟纾丞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注意脚下。”
卫窈窈连忙往后退了退,撞到他的胸膛,笑起来:“回去吧,回去吧。”
一回到卧房,卫窈窈就进了暖阁,暖阁南窗下设了炕,上面铺了坐褥,引枕靠背也整齐地摆着,炕褥中间置了一张紫檀炕桌,桌面只有一对插满菊花的白釉瓷瓶,淡紫明黄相间,已是这间屋里最明亮的色彩了。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治黄。”卫窈窈手指轻轻地拨弄娇柔的花瓣。
孟纾丞解开腰带挂到衣架上,回来正好听到她低声喃喃,勉强分辨出她在念叨什么,眉梢微扬,她不爱读书,但一些诗词论据她记得却也清楚。
他有些好奇她的家人是如何教养她的。
又见她将摸过花瓣的手指探到鼻下,鼻翼翕动,然后嫌弃地抽出帕子擦了擦。
孟纾丞笑了笑,菊花的香味喜爱的人道冷香沁脾,厌恶的人道异味难闻。
味道自然是擦不掉的,她放下帕子,摸索身下的坐褥,好奇地问他:“等点了火,它就热起来了吗?”
卫窈窈觉得稀奇,她还没有睡过炕呢!
“那我躺在上面是不是就像躺在蒸笼里?要是火大一些,会不会把我蒸……”卫窈窈懵懵懂懂地看着孟纾丞,然后就看到他低下头,笑出了声,低低沉沉地笑声鼓动着她的耳膜。
卫窈窈抿唇,住嘴了,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从炕上爬起来,高了孟纾丞一大截,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脸羞愤:“你不要笑了!”
孟纾丞轻咳一声,抬头时眉眼俱笑。
鲜少瞧见他这么开怀肆意,卫窈窈努努嘴,声音柔下来,没有丝毫威胁力地说:“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孟纾丞带着淡淡的笑意,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臂,她站在炕上,一不留神被什么物件绊了,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是暖地,灶坑设在屋外,要用时,在灶坑内烧上炭火,热气顺着埋在地下的通道传递上来,不会把你蒸熟,放心吧。”
“现在天气不够冷,待入冬后才合宜。”
卫窈窈点点头,已经开始期待冬日来临,好在现在她有她专属的火炉子。
卫窈窈红着脸瞥他一眼,心里泛着甜意,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你让陈嬷嬷送水来。”
陈嬷嬷与几个侍女在抱厦内做着针线活,几个小侍女听到屋里孟纾丞的笑声,面面相觑。
陈嬷嬷轻咳一声:“别多嘴,仔细缝针。”
她听着卧房的动静,待那门从里拉开,忙放下针线,走过去听用,回来后让侍女门去抬热水:“娘子要沐浴。”
热水备得足,浴房里还放了炭盆,但即便这样卫窈窈还是觉得冷,匆匆从水里出来,擦过身体胡乱套上寝衣,趿拉着绣鞋跑出去,踩着脚踏蹬下绣鞋,飞快地钻到被窝里。
忽而眼睛微微瞪圆,小脚试探地碰碰热源,她被窝里多了一只又大又圆的汤婆子。
卫窈窈莫名感到了一丝遗憾。
遗憾什么呢?
等孟纾丞洗完澡,气定神闲地从浴房里走出来,她才恍然大悟。
她有了汤婆子,就没有理由抱他这个大暖炉了!
大概是她眼里的遗憾太过□□,惹得孟纾丞看了她好几眼:“怎么了?”
卫窈窈闭上眼睛,往被子里埋了埋,声音闷在被子里:“京城好冷。”
孟纾丞皱眉:“汤婆子不暖和?”
卫窈窈踩踩坚硬的汤婆子,默了默,勉勉强强地说:“还行吧。”
汤婆子也挺好的,就是没有他的身体舒服。不过她不好意思再赖在他被窝里,她脸皮薄着呢!
卫窈窈心里其实感到了一些郁闷,他的身体怎么就那么合他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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