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一诺千金,何况是对一个将死的人?黑衣人并没有怀疑程墨会言而无信。
交易算是达成了,可黑衣人又不说话了。
程墨并不急,连坐的姿势都没有变。
外头张清却急得不行,大夫可说了,黑衣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天都黑了,程墨还不出来,肯定是黑衣人不肯说啊。哪怕他就要死了,也得严刑逼供,让他说嘛。
他几次走到门口,手碰到紧闭的门扉,可就是没能使力推开门。他深知,程墨做事,不会有失。
“再送几样点心进去。”他烦躁地对婢女道。想到程墨一天没吃饭,他又是担心又是心疼,黑衣人要是饿坏他的五哥,哪怕死了,他也不轻饶。
更鼓声响起来了,程墨垂眸看黑衣人,道:“是谁?”
黑衣人只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除了意识清醒,五脏六腑却疼痛得麻木了。他自知大限将至,事已至此,悲伤无用。他苦笑道:“我的兄弟们没能入土为安,我却比他们幸运多了。我死之后,把我葬在南郊周家庄。”
“好。”
这个时代,都是按族群居,想在一个村落都是由族人组成的地方安葬一具外来的尸体,谈好容易?可是程墨毫不迟疑应了。
黑衣人有些意外,看了程墨一息,道:“我只知负责训练我们的头领叫秦时,别的就不知道了。”
从事死士这种高危产业,见不得阳光,也不可能清楚老板是谁。
门扉轻响,程墨迈步出来,清新而寒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他不禁狠狠深吸两口,顿生人生无限美好之感。
“五哥。”张清快步迎上,道:“如何?”
程墨见他一脸焦灼,朝他点了点头,道:“走,到你院里说话。”
“好。”张清吩咐婢女道:“快准备酒菜。”
两人到张清屋里,张清把门掩上,道:“如何?”
程墨把黑衣人所说的秦时说了,道:“估计是个小头目,还须细查。”
“秦时……”张清念叨几句,道:“这个人,一定是幕后指使者的心腹。不如,先从太仆府查起。”
万一上官桀那里查不到,再查别家,一家家查过去,总能查到。
程墨摇头,道:“不妥。这件事你别插手,我慢慢查访就是。”
他背后还有安国公府,程墨不想他涉及太多。
“慢不得。”张清急道:“万一哪天,这些人又出现呢?只有千日做贼,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次行刺,一次明火持杖的刺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急啊,恨不得立即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死士并没有那么容易培养,今天到场的二十四人,尽数没了,对这幕后之人来说,也是大损失。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动手了。”程墨笃定道。
培养一个死士,可是要花费很多心血钱财的,不是地里种大白菜,只浇浇水,施施肥就行。
“那也不行。”张清依然焦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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