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叫凌祉心中难过,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阿谏,这不是你的错处。”
自从河溪城一役之后,萧云谏便默许了这个称谓。
听到便当没听到,可允许了凌祉这般唤他,也并不再反驳。
萧云谏望着天边的那一轮缺了一牙儿的月亮,仍是如同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明亮。
他又道:“凌祉,我想回去了。也许回去了,一切都能重归原点了。扶英也是从前的扶英,我亦是从前的我。”
可谁人都知,这话不过说说而已。
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又如何能改变。
就像是他自己在坪洲府时候,所受过的全部伤害。
只此刻,他好似也没那般恨凌祉了。
终归这个人,这次用命护着的……真真切切是自己。
在都城的日子过得很快。
没了那般的提心吊胆,有着顾家的相护与陆扶英的阻止,陆晏也并不敢多做什么动作。
只是顾铮近日来,却是同顾傲霜走得近了些。
萧云谏没有多问,顾铮也只随意解释道:“父子天性,总是要接触一番的。舅舅别醋,铮儿仍是同你最为要好。”
只熟人能真信?
只萧云谏如今也没了更多所求与念想。
他知是不大对劲儿,但也放纵自由了。
倒真的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在。
凌祉见他如此,也没劝阻。
总归是,他从来都是萧云谏想做什么,便让他做罢了。
到了秋收时节,因着今年雨水不调,故而姜国的小部分闹了些许饥荒。
陆扶英无奈,只得在中秋前夕,搭了高台,为国祈福。
乱子便是出在那祈福典礼上的。
陆晏不知怎得,竟在陆扶英毫无防备之际,召集了自己豢养的亲兵将自己的亲生母亲圈禁了起来,疯了一般地逼她让位于自己。
萧云谏听到这消息,就算心中已是对梦中的陆扶英不愿再见,仍是有些急火攻心。
那终归……躯壳下之人,是他亲近的妹妹!
他问过凌祉:“我是不是心也生偏了几寸?”
凌祉答道:“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萧云谏忙不迭地冲进了凌祉的房间,有些慌乱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凌祉将他安抚似的按在塌上,缓缓说道:“阿谏,你这是关心则乱。如今之际,只得思索何人才能救她出来。”
萧云谏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虽是对扶英有气,可我从不能忍受她在我面前出了事。你知道明白的,凌祉。”
“我明白。”凌祉仍是平和地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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