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11月
为了11月9日“伦敦市长日”这个盛大隆重的节日,对无政府主义者的捣乱仍然记忆犹新的查尔斯·沃伦己加强了全城的警备力量,以便控制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队伍的行进应该不发生任何骚动。沃伦还仔细研究了游行路线,预计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一切?不,他没有把他的老朋友魔鬼杰克考虑进去,而魔鬼杰克却没有忘了他。
玛丽·凯利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妓女,住在米勒院街十三号。这是一条连着可怕的多塞街的胡同。这里有六处住房,房主是一个叫麦卡蒂的人。麦卡蒂查知,玛丽·凯利已拖欠了六个星期的房租,于是委托他的伙计鲍耶去她的房间,将一切能拿回来的东西都拿回来,作为支付部分欠款的抵押。
这天上午十一点,鲍耶敲响了米勒院街十三号的门。没有回答。他抡起拳头猛砸,这才知道门被锁上了。
房间在一层,两扇窗户开着,窗外是房客使用的水管和垃圾箱。一扇窗户的玻璃破碎了,鲍耶把手伸进去,拉开了窗帘。眼前的情景霎时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他惊呆了,随即发出一声恐怖的嚎叫。
我们走进玛丽·凯利的房间,正是查尔斯·沃伦正式辞去伦敦警察厅厅长职务的时候。阿伯林和法医都被惊得连连后退,沃尔特侦探和其他警察都闭上了眼睛。
玛丽·凯利躺在那里,身上的器官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血流遍地,溅到墙上,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魔鬼杰克的出手更加不凡这是人类所能够想象出来的最惨无人道的谋杀。这一疯狂的零割碎剐的全过程至少需要他花去两个钟头的时间。我们认为凶杀发生的时间是在上午七点至九点之间。这时候,212米勒院街的房客们在十三号的窗下来来住往,鉴于此因,凶手的胆量之大是可想而知的。也一定是从窗户逃跑的,因为他用一个很重的五斗橱堵住了门。他在为伦敦市长举行游行的这一天出击,这绝不能归于偶然。魔鬼杰克创造了“杰作”,一个犯罪史上没有先例的奇迹。显然,他渴望名扬天下,于是选择了最有利的时刻,最理想的地点以及最残酷的手段。这场凶杀又一次使伦敦陷入了恐怖,如果这的确是魔鬼杰克的意图,那么我们可以说他完全如愿以偿了,其恐怖的效果远远超过了任何期望。那个手拿血淋淋的手术刀,神出鬼没的黑影滞留在每一个人的意念中。
关于这次谋杀,有两点需要说明。玛丽·凯利的尸体不是在大街上发现的,而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另外,与以前被害者不同的是,她还很年轻,很迷人。她也是怀特查普尔地区少数几个不用上街拉客的妓女之一。魔鬼杰克改变了习惯?
不。显然,大街上警察的严密监视使他无法按原计划进行那种残酷的剖解了。至于这个年轻貌美的牺牲品,我们可以认为他是为形势所迫才做出了这种选择。
还无法确定谁是最后一个见到玛丽·凯利活着的人。晚上将近十点四十五分时,一个也住在米勒院街,名叫玛丽·安·科克斯的妓女看见她从“英国酒馆”里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陪着她,那男的头戴圆礼帽,留着红棕色的胡子。她跟随着这一对儿,见他们进了米勒院街十三号,将近凌晨两点,一个失业的夜游人哈钦森在商业大街看到一个陌生人上前同玛丽·凯利搭话。那男的仪表堂堂,步态优美,棕色的胡子两端向上翘曲,浓眉,穿一件卷毛羔皮大衣,白衣领,黑领带,戴一个金链表——在这种地方,这种东西很容易招惹麻烦,胳膊下夹着一个包裹。哈钦森跟着他们来到玛丽·凯利的住处,他站在米勒院的入口处,一直监视到凌晨三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阿伯林不大相信这些话。然而,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在三点三十分至四点之间,房子里有两个住客听到了一声喊叫,好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抓凶手!”但他们没有理会。六点十五分,玛丽·安·科克斯听到好像有人离开了米勒院。一个叫马科思韦尔的太太自称在八点四十五分看到玛丽·凯利和一个男人在“英国酒馆”前,也就是托马斯·鲍耶发现了被剖解的尸体的前两个钟头!
杀人现场的璧炉里发现了许多炉灰,凶手一定是在里面烧毁了沾满血迹的衣服。已经证明,火焰很冲,尽管墙壁很薄,却没有人听到任何声响。最后,我们确认,玛丽·凯利刚刚怀了孕。
※ ※ ※
时间已是11月底,魔鬼杰克虽没有杀人,但恐怖的气氛,仍然没有消散。没有任何对这个奇特的罪犯不利的线索。
他是谁?他是如何逃脱伦敦警察厅布下的天罗地网的?如果他有动机的话,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动机促使他如此残酷地去杀人?
这些问题已成为人们的议论中心,沃尔特和我也不例外。那是11月某个星期二的一个晚上。在我离法学协会不远的住处,我们舒适地坐在壁炉的两侧。我的朋友若有所思地看着照亮了他的头发的火苗。
魔鬼杰克绝不会想到,也就是在这一天晚上,他的真实面目将被揭穿,尽管他以惯常的神速制定了紧急策略,但是,大局已定。
“有人说,”沃尔特开口道,“魔鬼杰克是伦敦的一个警察……这多少可以说明没有人能够驯服他的原因。”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让他说下去。
“依我看,”他喝了一口,说道,“这种说法既不完全对,也不完全错。”
“我不知道,魔鬼杰克也许是警察,也许不是!”
“我是说,他不是警察,但他也干这一行。”
“那么说是私人侦探?”棒槌学堂·出品
沃尔特眨了眨眼晴,表示同意。
“那么,你知道是谁罗?”我逼问。
沃尔特对此感到满意,因为在平时,我们在谈话中各自的角色正好相反:我掌握着谜底,是他来向我提问,试图套出些情况。
“在她们被杀前,”沃尔特说,“有两次都有人看见死者被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陪着。”
“对,但我觉得这并不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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