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万敌不住我的一记霹雳掌,为啥?从前不明白,现在可再清楚不过:
自己是皇宫侍卫;级别虽低;低到只有看守宫门的分儿;低到可以交结江湖汉子的分儿;也没人来查验警告;皆因自己这号人物全没入了皇上的眼;死活一个样,但在外面人眼里;自己却是皇上的人;倘有个闪失;皇家面子虽不好过;传出什么:“皇上侍卫卷入江湖仇杀;暴尸街头”这等传闻;为维护皇上尊严;江湖上都得血洗一次!这些年狐假虎威混了个没事;原因还不明摆着!自已就是只关着养大的猫,靠着皇恩方才混了个威风八面。
这一思量;冷汗就下来了。托这荫庇;最多两年侍卫就得换上新人;那时……;他这时方历历记起数年间得罪的人等;其中想要自己命的恐怕就有十七八个,一卸职;这些人还不乱刀分了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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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三章 碾玉张五郎
那天晚上;他到西门满翠园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踉踉跄跄地走到相好的姘头周桂花处。
这王进浑身上下没一件好处;就只一件;用情专一。说这桂花吧;原是八大胡同里一个极平凡的妓女;模样也不出众;才具也仅中人,王进一见就包下她;京师十多年;从来没找过其它女人;桂花感忠梗;与他交往期间;也末给他找绿帽子戴。
‘酒醒后;他告诉桂花;想回老家。又说自己得罪人多;怕一离皇宫;就有杀身之祸。八尺高的汉子;到此竟全没了主意;怕得要死,觉得自己是个纸糊的灯笼;任人一戳就是个洞。
桂花听他说了又说;没答腔;只默默地想着什么,时不时也看他一眼。后来王进说:
桂花;我要娶你;和你一道回咱老家去;又怕人家来杀我时连你也一起杀了;那如何得了!
桂花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不想王进这末了两句话倒真救了自己一条命。
桂花定定心;对他说:
俺的事从来没跟你说过;你也没问;今天给你说说;幸许能帮你渡过这一劫也说不定呢。
王进诧异地看着她;听她往下说:
俺家在河南胜美;俺爹是个武师;周家在当地也算个大户;年青人几乎都练把式;大了给人保个镖;作个护院讨生活。俺们女子也习武;那纯是为了好玩儿。俺十六岁头上;有个外地人来寻俺爹;想要学他那手暗器的活儿。有个名目;叫梅花三点头。我见他老人家出过手;手一招算一点头;六枚钢钉成梅花状射出;二招即两朵梅花;三招三六一十八枚;一次比一次快;后发的先到。配合着他练的三转小周天内功;凌利至极。我偷学了些;深夜人静时也拿出来练练解解闷,但顶多能发出二招;一招发一枚;但我用针不用钉;取个小巧的意思,刺个苍蝇什么的权代蝇拍子;免了打得暴响连天;血肉模糊的招人嫌。
王进的洒就全醒了;能用飞针射苍蝇;这种事他就只听人说过而已;和他过了七八年的桂花也会?满脸狐疑都写在脸上。
这时恰巧一只飞蛾从窗外飞进来往灯上扑;王进挥手赶开它;它绕个圈子又要扑;突然”哧”!的一声;一斤斗掉到地上;王进拾起一看;一枚锈花针从飞蛾右眼插入;贯脑而出!看桂花却象是动也不曾动过。
王进这才服了个一蹋糊涂:
唉;我王进有眼不识荆山玉;错把生金当黄铜,有你这位女侠在;我慌个什么劲!
桂花笑了笑:
别急;我这点道行;不是刚才说了吗;解解闷儿罢了,上不了阵的。我这故事才开始;你就好好听下去吧。
那来学武艺的小伙子长得俊;身手也利落;是个练过武的。爹说这种人带艺从师;最不地道;不收他。他也不强求;在我家附近赁了间房子住下;他会一手雕玉的活儿;引得一镇的姑娘媳妇有事无事都往他那儿跑。他分寸也拿捏得好;一概谦恭有礼;弄得那些做爹做丈夫的没处下他的插子。一久啊;大家就习惯他了;因他姓张;行五;大家就叫他”碾玉张五郎”。
我那时情窦初开;完完全全被他迷住了;他也喜欢我;一次次托人来说媒;要当我家的上门女婿。我爹不同意;说他别有图谋;不地道,但抵不住我的以死相争;最后也就同意了。婚后我爹当然不再保守;把玩意儿都传给了他。。这段时间大概有三年。那三年他对我是真好!
一天夜里;不知哪儿来了帮马贼把张五郎拖出去揍了个半死;对他说四川打箭炉康巴的女儿要见他。亏了爹和一帮周姓的师傅才把他救下来。
那天晚上他告诉我他是四川青神人;被一土司的女儿看中;死活找去成了亲。婚后他忍受不了那种生活;偷偷跑出来;希望学些本事防身;不想现在仍被探明行踪。他与土司女儿成亲的事我爹如果知道;他也活不成。我当时慌得没了主意;他就要我和他一起远走避祸,我就跟他逃了出来。
我们到了北京;他常常彻夜不回;有几次在外面喝醉了酒说胡话我才隐隐约约明白;他原本就和那帮马贼是一夥;串通好演苦肉计;好逃脱我家的控制。一但出来;则反脸无情;他知我碍于面子;打死也不会将此事说出来;有人问起我还总是说我俩挺好。
父亲当初本就坚拒这门亲事;是我寻死觅活地自找,怨得谁来?
终于有一天;他一去不返,俺在京师断粮断草;生活都敷衍不下去了;加上对男人伤透了心;家里也不能回去;说不得只好沦入青楼。不想后来又遇到你;这些年一夫一妻地日子也算过得太平;只是想起张五来心中恨得要死,但江湖上就完全没见到过这号人;平空消失了一样,但我知道这人太狠;太忍;不知又到那儿骗人家绝活儿去了。到他出山;江湖上不知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换平日;王进早一番大言壮语,但今儿个他却一言不发;盯着桂花象才认识这么个人。
桂花笑笑:
你别在意;江湖上的事诡诈得很;我今儿个说的也不过芝麻绿豆。我刚才说能帮你忙的这个人是我表哥。我们那儿;虽说人人习武;其中算得上顶尖高手的也辈辈都要出一些,但据俺爹讲;能破茧而出;算得上天才的;百年间也就只二三人。俺这表哥就是其中一个。他打小喜欢我;但俺老瞧他又黑又瘦上不了眼。唉;太年青;哪有什么分辨能力啊。我嫁了张五后;他就离开老家。前些日子我又遇见他;他告诉说我的事他已知道;也找过张五;但那家伙藏得太深;连他那种交游广泛的人都没得到半点消息。见我跟着你也还平安,还说:”这小子就这点还不错;算他走运吧”。唉;他总觉得讨了我的人都在走运;也就他这么看罢了,临走他扔下句话:
有事找他可在前门东面恭王府的废宅门槛石上画个三角形’。
王进说:
表哥本事这么大;该是顶顶有名的人了;他叫什么;以后有个念向;见面也好称呼不是?
桂花告诉他:
他的名字不能讲;江湖道上知道他这人的也少;他的为人是好是坏我也说不清;我一小女子管那许多干啥;只要人对我好就成。你也不消老念向他。他也不为你;也千万不可拿他的事出去唬人,见了面跟着我叫表哥就成。
王进就说:
这也奇怪哈;这人在世上不是为名就是为利;忙来忙去;好事坏事都为这个。你表哥有这等本事;偏偏隐姓埋名;让我这种半罐子水到处招摇撞骗;也不知唱的哪出?
桂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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