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冷淡的道:“令尊允诺--我可以尽情询问我认为该问的事!”
祁雄奎沉耸道:“不错,雄儿,叫他问,我不相信他能找出任何疑窦来,只要我们光明正大,不欺暗室,子虚乌有之事莫非还怕人家栽诬不成?”
咽了口唾液,祁少雄勉强的道:“是爹爹……”
于是,杨凤嗫嚅着道:“少堡……主是一位正人君子,坦诚爽朗,和善可亲……尤其谨守礼教,格尊父训,对我们做下人的,更是十分体恤。”
燕铁衣“哦”了一声,涩涩的道:“你可是言出由衷?”
杨凤垂下目光,道:“全是实话……”
祁雄奎泰山笃定的高声道:“燕铁衣,这些话,可没有人教她说,我们崇尚公正,便想歪曲事实也不可能,人的嘴是无法锁闭的,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
燕铁衣慢慢的,道:“没有了。”
祁雄奎大刺刺的道:“那么,我可要叫这丫头走啦?”
燕铁衣似是十分懊恼的道:“请便。”
仰着头,祁雄奎一挥手:“凤娃,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祁少雄也满意又顺心的笑望着杨凤,目送她挽着竹篮,急步离开。
乾咳一声,祁雄奎道:“燕铁衣,前后园你也都看过了,不知你下一个目地又是想搜查那里?”
燕铁衣表情有些窘迫的道:“我想,去查看一下那位姑娘所说的厨房。”
祁雄查明快的道:“可以,请吧。”
燕铁衣抢前两步,以一个拂襟的假动作低下头来,匆忙展阅手掌上的那个小小纸团--这只是由一张两指宽窄的纸条搓揉成的,在这张绉揉的纸条上,只有简简单单笔迹生硬拙劣的几个字--“今晚初更,树下土地庙”。
顺便又将纸团握回手中,燕铁衣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心里尽管在琢磨猜测,看上去却自然得和一惯的神态毫无二样。
那扇窄门后的厨房,仍在高耸的堡墙范围之内,里间是炉灶锅台,外间是搭着两张床铺的简陋“卧室”,根本便没有奇突扎眼的地方。
在这里,燕铁衣遇见的只是一个像貌平庸粗手大脚的中年妇,想就是那杨凤的姨娘了,却没有再发现杨凤的踪影。
查看了一遍之后,燕铁衣退了出来,祁雄奎吊着一双浓眉道:“这么快你就搜完了?”
燕铁衣尴尬的笑笑:“很惭愧,我在这里同样找不出什么来。”
祁雄奎脸色不善的道:“整座‘祁家堡’,我看你也不会找出什么来!”
回到窄门里面的后围中,燕铁衣彷佛心事重重的道:“祁堡主,有件事,我想和你打个商量,不知道行是不行。”
祁雄奎瞪着对方,火辣辣的道:“得要看是什么事?”
模样是迟疑又不安的,燕铁衣搓着手道:“今天时光不早了,祁堡主,我与我的这位手下,显然不是贵堡欢迎的人物,所以,我想就此打住,明天我们再来继续未完成的搜查工作。”
枭中雄……第六十四章 众成势 重围自逸
第六十四章 众成势 重围自逸
上上下下打量了燕铁衣一阵,祁雄奎以一种极其古怪的腔调道:“你以为,我这‘祁家堡’是什么所在?你又以为,你燕铁衣是什等样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人物?”
燕铁衣神色不变的道:“祁堡主,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祁雄奎厉烈的道:“来我这祁家堡找碴的是你,要遍搜全堡的是你,如今,虎头蛇尾,有始无终的也是你,燕铁衣,我对你万般容忍,一心只想证实我儿的清白,洗刷祁家子弟所受的冤枉,你今天没有个交待便打算一走了之?”
燕铁衣忙道:“堡主误会了,我绝对没有‘一走了之’的意思,纯系天色已暗,不便再做打扰,是而才想暂停搜寻,明日一早再来。”
冷冷一笑,祁雄奎道:“你也未免把‘祁家堡’看得太稀松了,燕铁衣,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愿搜便搜,想查就查,你眼中还把我们这些人看做是人么?你又将‘祁家堡’当成了那一等的所在?”
燕铁衣耸耸肩,道:“却未料到阁下有这许多的联想,老实说,我的确只是想把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从明晨再开始查探贵堡其他所在,阁下允诺此事的时候,并没有限定时间,所以,我才有此项提议。”
祁雄奎嗔目大喝:“燕铁衣,莫非你要搜上一年,我们便奉陪一年,你要查上十年,我们就等上十年?”
怒叱一声,那尤一波接口道:“堡主,姓燕的十有八成是因为找不出诬陷少堡主的证据来,看情势不妙,意图就此下台,溜之大吉。”
祁少雄也是一付“悲愤不已”的模样,跺着脚叫:“爹爹,今日若不分个是非皂白,断个水落石出,孩儿所蒙之冤,所受之辱,便永远也混淆不清,再也没有个公论了。爹爹,‘祁家堡’的声望,你老人家的威信,孩儿将来的名节,便全在此一夕!”
用力点点头,祁雄奎道:“不错,我儿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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