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黑衣尼显是慈悲庵执法尼,平日虽铁面无私,敢情与素心产生感情,今日竟不愿立时去请素心,只因被她俩人请来罪成定论,她俩人不相信素心犯罪,齐向芮玮问道:“施主,你当真要师父当你面责罚素心?”
芮玮急急道:“谁说我要贵主持当我面责罚素心,她……她……根本没有做错事,何罪之有!”
另一位黑衣尼道:“施主知不知道本庵不会外客。”
芮玮点了点头,那黑衣尼接道:“本庵弟子年年外出行道,师父怕行道弟子在外行为不检,总不能不准江湖人氏前来控告,定下条例,来人闯了两关,可以面诉不检弟子的罪状,俟本庵慢慢来查询再为定罪,倘若不检弟子罪大恶极,来人非见她定罪不可,那得闯第三关,施主闯了三关,所以师父命咱们去请素心跟你面质后再定罪。”
这一解释芮玮才明白闯第一关时那婆婆不高兴的原因,闯关本是来控告慈悲庵弟子,凡慈悲庵里人心里已不悦,自己却不知,只想到快见野儿,笑容满面,这种态度难怪老婆婆看得不舒服。
如梦定下这三关的条例,说起来颇为跋扈,哪有不准人随便来告状,非得通过三关。假使告状的人不会武功闯不过两关,岂不是纵容不检弟子的罪恶?
这如梦有她的道理,她以为慈悲庵清规严厉有方,凡出自慈悲庵的弟子决不会犯罪,根本不相信外人指责她的弟子,真有人指责多半误会,免得麻烦,定下三关的规矩,意思你是真本领才有资格控告本庵弟子。
芮玮万想不到怪老人教自己闯关闯出麻烦,野儿天真纯洁那会犯罪呀?心想我闯三关为的要见野儿,哪里是来控诉,这三关规矩也定的太不合理厂,当下道:“闯关的事晚辈无知,希前辈们原谅,在下此来另有衷情。”
如梦挥手道:“破嗔,破悲,下去!”
两名黑衣尼听师父这么说,那是不用请素心了,她们本不相信善良的素心行为有何不检,证实后果然不错,高高兴兴地去了。
芮玮正要说话表白,如梦拂袖道:“你那衷情不用说了,去吧。”
芮玮恭身道:“可否让晚辈一见素心再走?”
如梦断然道:“不行,你没听我弟子破悲说:本庵不会外客!”
芮玮哀求道:“请大法师可怜晚辈连闯三关只欲面会贵庵弟子的苦衷。”
如梦不悦说道:“三关只为含冤人所设,并不是为另有衷情的浮滑少年所设,走吧!”
芮玮仍不死心,说道:“大法师,晚辈绝不是浮滑少年,素心是我知友,我见她面只要说一句话。”
如梦击掌唤道:“如幻,请来。”
如幻走进月形问,来到室中,芮玮眼光充满哀求地望向她,如幻见芮玮可怜兮兮的表情,暗中一叹。
如梦也看到芮玮那值得同情的样子,但她毫不为动,慈悲庵的纪律不能因他而破,冷冷道:“如幻,你送这位施主出去。”
如幻不能相助芮玮,莫可奈何道:“施主请吧。”
到这地步,芮玮才想起怪老人所说的话,不错,看样子自己想见野儿除非把她们杀了,才无人阻止去找野儿,可是他能这么做吗?纵然不顾一切,杀也杀不过呀?
他明白的很,如梦只要真的和自己打,用不了十招,目前要想蛮干,决行不通,他还想打动如梦铁石般的心,说道:“晚辈有句话请问。”
如幻十分同情芮玮,不催他立时离开,说道:“什么话,请说。”
芮玮向如幻抱拳道:“晚辈请问慈悲两字做何解释。”
如幻道:“爱念曰慈,憨伤曰悲,是谓慈悲。”
芮玮语意深长道:“记得佛经上说:佛视众生,一如家人而爱念之,欲令得利益安乐,此谓之慈;见受苦者,则恻怆怜憋,欲脱其离,此谓之悲。这两字如是解释,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如幻通晓佛经,岂有不知芮玮解释慈悲两字的用意,沉吟道:“佛经是如此解释,施主说的不错。”
如梦不等芮玮再说,忽道:“本庵虽称慈悲庵,可惜修炼不够,不能以佛视众生来解释慈悲,也许若干年后能够真正做到慈悲两字,目前,施主请不必再费唇舌了,如幻,送客!”
如幻轻叹道:“施主,话已说完,可以走了!”
芮玮见左求右求皆行不通,暗中有气,怒道:既不能做到慈悲,大法师,我看你们慈悲庵该换个名称,免得名不符其实。”
如梦脸色微变,轻喝道:“送他走!”
如幻低声说道:“施主再不走,别怪老身无礼。”
芮玮不敢真正在此破脸,他顾忌到野儿身在此处,转身大步而去。
如幻随行,走出月形门,摇头道:“施主也太大胆了,慈悲庵数十年历史,你要本庵改名,不是要与本庵为敌吗?”
走了一段,如幻又道:“施主,你心里千万别打鬼主意,要知你今日闯了三关,庵主规定能闯三关上宝招牌,所以处处迁就你,要我亲自相送。下次你若偷偷来,让咱们发现,就不会放过你啦。”
如幻说中芮玮心事,他的确有意晚上偷偷来见野儿,也不隐瞒,说道:“你们不让我见素心,此后我会常来的,直到一天我见到素心为止。”
如幻从芮玮坚定神色看出这少年说得到做得到,再多的劝告也是徒然,仅说了声:“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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