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自觉地望向温少贤,温少贤仍然一脸平静,这时,刚好有个佣人状的中年女人给我们倒水,我忍不住说了声“谢谢”。
温老爷子仍然一脸冷淡地望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三年了。”我如实回答。
梁文增一直歪着他漂亮的脸蛋一动不动这么望着我,望得我心里更加发毛。温少贤虽然全程握着我的手,可是这也无法让我的内心得到平静,我仍然慌乱得像掉进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不知道等待着我的到底是什么,死刑,又或者是死缓。
这时,温老爷子端起茶抿了一小口,仍然是冰凉的语气,“倪小姐是哪里人啊?家人在Z市吗?”
还没等我开口,温少贤先一步开口,用同样淡漠的语气对他爷爷说:“爷爷,悠扬的情况以前我都已经跟您说过了,而且非常详细。”
大厅似乎更加阴冷了,温老爷子因为自己孙子的态度,面上更是起了一直寒霜。这时,梁文增开始缓和气
氛,“哥,你什么出差回来的?刚刚爷爷还念叨你呢,你就过来了。”
温少贤爷孙俩仍然冷淡对望,谁都没有搭理梁文增。
半晌,温老爷子看了看我,又侧首望向温少贤,语气异常缓慢平静,“那你明明知道我的态度,还干嘛要带她来见我?”
温老爷子对我的不满已经是百分百可以肯定,早早我就已经听那个王诗瑜的女人跟我说过,现在,也就是下个判决书而已,可是明明知道横竖都是个“死”字,我仍然心头发沉,沉到有些萎靡。没想到此时此刻,我还是无法接受来自温少贤爷爷的亲口宣判。
这一刻,我有些气愤。我不是气愤有钱人阻挠门不当户不对的交往,而是气愤我一没杀人,二没犯法,同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不缺胳膊不断腿,为什么我就要低人一等地站在这个华丽的大厅接受有钱人的审视与挑剔?
我心间拔凉地望向温少贤,而梁文增与温老爷子也都望着他,似乎都在
等着他开口。我想了许多温少贤此时会说的话,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突然间弯起嘴角一脸平静地说:“爷爷,我带她回来,不是给您审核也不是给您拷问,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正认真跟一个女人在交往而已。”
54 职业女配54
望着温少贤,我突然间就傻在那了。
如果,有一天,记忆泛黄年华老去,得了老年痴呆症的我被人询问,这一生让我记忆深刻的事情有哪些?我想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且精准地想到今天。
在这一天,温少贤轻轻一句话,撼动过我的内心。我就像是一个被推上刑场的死刑犯,死到临头被人大喊了一声“刀下留人”。此时此刻,哪怕温少贤全部的家人列队出现指着我的鼻子轰撵我,我也会直起后背,昂首阔步地离去。
原来,我根本不怕那些谁谁谁,更不在乎谁谁谁,这些谁谁谁代表着除了温少贤跟我家人以外的任何人。 突然之间,我还是感受到了些许的寂寞,因为我独自一人心情激荡了许久,温少贤也没有侧首回应过我。他仍然用最平静的眼神与他的爷爷做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抗争。
温老爷子毕竟在商场奋战了数十年,温少贤再会摆酷在他眼里也只不过都是些小孩子把戏,所以温老爷子并没有因为温少贤的态度而恼怒,反而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说完,他侧首,竟然换上一脸慈祥的笑容望向梁文增,“乖孙子,陪爷爷上楼,前两天你教我玩的那个游戏,你再教教我。”
梁文增笑嘻嘻点头,“今天我再教您一个更有趣的。”
温老爷子笑说:“太难的可不行。”
梁文增一脸谄媚道:“再难也难不倒爷爷您啊。”
梁文增拍着马屁的同时也没忘记扶起温老爷子上楼。
我叹了口气,觉得柔软的沙发上像是长上了倒刺,想着刚刚将我当空气一样的老人家,我实在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整合语言来评价他老人家。我爸说了,老人家再怎么糊涂都是对的,这句话他让我铭记于心。好吧,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就不在心里说老人家坏话了。
其实让我说,我对温老爷子的反感并不来源于他对我的不满意,而是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两个孙子冷热差别如此巨大,温少贤才是唯一跟他一个姓的亲孙子,他竟然像对待一个外人都不如的冷淡态度来对他,这里是否还隐藏着一些外人无法探究的内情呢? 我侧首望向坐在我身旁的温少贤,发觉他仍然木然望着梁文增与他爷爷离开的方向。
想到刚刚那对相亲相爱的爷孙俩,我又忍不住望回温少贤,这个从我第一眼看见就一直镶着金边,发着光的男人,可是现在,我看着温少贤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突然间像是有人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抓了一把,疼得眼眶发酸,于是,我想都没想便将手摁在他的手背上,“我们……回家吧。” 温少贤回过神来,望向我微微一笑说:“好。”
回去的途中,温少贤一直沉默不语,我很想说点什么来活跃气氛却又不敢轻易开口,甚至连路过我家楼下他没有停车,我都没敢发出疑问。
不管了,今天就算温少贤带我到天边海角,我也闭着眼睛随他去了。
目的地没有天边海角那么抽象,而是去了他的住处。 温少贤显然心情恶劣,连我这个同样需要心灵安慰的人也不敢吭声,只是认认真真地跟在他身后,像个不离不弃的影子。 温少贤没有父母,最亲近的应该就是他爷爷了,可是他爷爷很明显偏爱外孙梁文增。一想到温少贤望着梁文增跟他爷爷一起离去时的神情,我竟然头一回对温少贤产生了强烈想保护他的意愿,尽管我知道并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母性泛滥到极致,以至于在电梯里看着温少贤的脊背竟然忍不住产生想从后头抱住他然后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的冲动。片刻之后,我很不要脸地这么做了,跟谁也没商量。 温少贤身体一僵,转过身正面将我拥在怀里,“怎么了?”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像一块称职的狗皮膏药一样认认真真地粘在他身上。
“刚刚我爷爷……你不要放在心上。”温少贤将手掌放在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我。
原来温少贤以为我是因为他爷爷的话在难过,我的眼眶突然一下就湿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 “可信度有多少?”这是温少贤离开他爷爷家后首次露出微笑。 “百分之一万。”我回答得响亮又坚决。 温少贤认真点头表示记下了。 认识温少贤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一直当他是冰块、木头,高高在上,没有喜怒,也从不曾体会人间疾苦。
可是,在今天,我突然发觉他有血有肉,有忧愁有烦恼,跟我们每天穿梭在风里浪里的人类一样普通而且真实。 这样的温少贤让我心海都跟着翻滚,甚至是波涛汹涌。 或许我又很不理智地将自己全身心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一个男人身上,我知道这是非常错误的做法,可是,我明明知道是错,却就是想要这么干。我想,或许我不能做到收放自如,可是做为一个撞到南墙,撞一脑袋大包仍不悔改的傻缺女性,我也不会后悔,因为对方是温少贤啊!独一无二的温少贤啊!不管以后我们会发展成怎么样,反正,我短时间内还不想要将他便宜给任何女性。 我很少会因为头脑发热而做一些不管不顾的事情,尤其在与薛子宁恋爱失败之后,我总是将自己藏在一个坚硬的壳里,对温少贤,我更加不会主动示好,可是现在,我冷却许久的热情突然间像是回归了我的身体,并且试图支配我的身体去做一些不经大脑的事情来表现自己激荡的情绪。 还在电梯里,我便将手臂挂在温少贤肩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温少贤先是一怔,尔后还是很理智地仰起头躲避我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身高差距太大,踮脚也吻不到他下巴的我干着急也只能作罢,最后恨恨地说了三个字:“假正经!” 温少贤仍然正经着,“电梯有监视器。”
我回头看了看,然后指着监视器说:“我现在要吻我男人,不准偷看。” 说完,我兴奋地回头,“通知人家了,你准备好了吗?”
“别胡闹。”温少贤虽然是训斥我,可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我不理他的假正经,笑嘻嘻地往上凑,没想到温少贤竟然双手捧住我的脸,先一步在我唇上碰了一下,随即就放开了我,又直了直背说:“好了,不准再烦我了。”
我咬了咬下唇,明明心里美翻了,可是我又不想让自己笑出声音。 我偷偷望一眼温少贤,他仍然一本正经地板着脸。 半晌,我感觉电梯内有点闷热,与此同时,我跟温少贤都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约而同伸手摁在了顶层的数字。我就说这电梯怎么这么慢,原来我们俩光顾着打情骂俏,连电梯一直停在地下一层都没有发觉。 摁完电梯,我们相视而笑,然后我又厚着脸皮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要不要再来一次?” 温少贤迅速看向前方,打定主意不再跟我这个女流氓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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