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体内流着无异的血,他们是相同的怪胎。走不上志同道合的歧路,世俗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但在世俗排斥他们之前,他们彼此就已经开始自相残杀,发誓不在王座的旁侧安插平起平坐的通路。
越往下走,贺钦的步伐似乎越是沉重拖沓。当他下到楼梯拐角时,耳朵敏锐地动了动,听见不远处的台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反而微微一愣。
“哥!”闻折柳喘着气,脑门上带着细小的亮晶晶汗珠。他在下方转角处的阴影中仰起脸,晦暗闪烁的诡异灯光有一半照亮他的面容,腥潮模糊的森冷阴影有一半掩住他的面容,这一刻,两者在他身上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交界线——他从黑暗中来,又向着光明探出自己的身体。
贺钦的嘴唇动了动,他低下头,望着闻折柳澄澈明亮的眼瞳:“……柠柠。”
【主线任务2:鬼校的恶游戏:123,木头人(11)已完成。】
【获得奖励:经验值15000,银币105,奖励已发放至您的包裹。】
【主线任务2:鬼校的恶游戏:厕所里的花子(01)已更新
领居家的小猫乖巧又可爱,妈妈今天做的饭菜也非常好吃,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真是舒服极啦!
——“花子,你在哪里呢?别藏了,老师发现你了哦,我们一起来玩吧”
就是在学校里做错了事,老师看着我的眼神好可怕……快点回家吧,只要看到妈妈,我就安全了……
——“哈哈哈……原来你在这里啊!老师发现你了!!”】
系统提示来得突然,两个人的动作都凝滞了一下。
半晌后,闻折柳轻声说:“哥,你伤得好重,我们先回去吧?”
贺钦点点头,闻折柳牵住他的手,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两个伤员就这么相互扶持着往下走去。
出了破旧的教学楼,联络道具也立即恢复了通讯功能。二人的手机齐齐一响,贺钦没有动作,闻折柳拿出手机,看到四人的小群里,杜子君和谢源源的头像正一闪一闪。
杜子君:【你们先回去解决自己的事吧,剩下和异端审判会的交涉有我们。】
谢源源:【(づ●─●)づ加油!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说清楚啊!】
闻折柳忍不住笑了,他轻声说:“哥,你看。”
哪怕没有痴情种,他也可以感觉到此刻贺钦不同寻常的寡言,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郁之气。
贺钦也笑了笑,他弯起好看的眼睛,又叹了口气。
“那我们先回,我帮你上点药。”
“嗯!”
两个人你抱着我,我揽着你,身后的影子在路灯下融为一体,拉得很长,从后头看过去,就像一个摇摇晃晃的大号姜饼人。
到了教师公寓楼下,两个人还不太敢走正门,害怕迎面被来个开门杀,只好又绕到楼后,攀着管道和空调外机,费劲地顺着窗户爬到贺钦的公寓里。
一进房,贺钦关好门窗,把窗帘拉上,这才领着闻折柳走到卧室,拧开床头一盏明晃晃的小灯。
“把衣服脱了吧。”他背对着闻折柳,率先扒掉自己的外套,闻折柳的呼吸悄悄停了一下。
高大的男人拿下金丝眼镜,将完全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衬衣顺着腰腹撕成碎布,露出厚实宽阔,肌肉线条流畅的赤裸脊背。灯的光晕粘稠浓厚,不均匀地铺洒在他的肌肤上,犹如打翻了一盏流淌的野蜂蜜,金黄火热,饱蘸琥珀的颜色,能将人的舌根甜到发辣。
他回过头,看闻折柳还愣在那,不由挑起唇角,邪气地一笑:“怎么了?给你抹药而已,别想太多。”
闻折柳吭哧吭哧的,只能祈祷这盏灯和午夜的遮蔽性足够强,好叫人看不出他一路红透到耳根的羞赧。
“给我抹药干什么……”他嘀咕着,大着胆子走过去,站在贺钦身后,感觉到自他身上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气,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到他的后腰,“你伤得比我重多了,疼吗?”
贺钦的动作顿了顿:“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闻折柳:“呸,我信你才有鬼。”
他甩掉鞋子,只穿着袜子,哒哒哒地跑去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又拿了一条干净毛巾,一卷冷凝绷带,然后强迫贺钦趴在床上,用热毛巾小心敷到他的伤口,软化那些已经和半干不干的血液板结在一块的碎布料。
贺钦一动不动,他枕着自己的胳膊,露出的侧脸于灯光下俊美无俦,肌肉与骨骼的轮廓起伏凝练如山峦,好像一尊金铸的战神像。
闻折柳专心致志地擦去血痂,谨慎地掀起赤色衣料的一角,生怕贺钦觉得疼。正当他做着这些事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贺钦声音模糊的问题。
“……贺叡,他跟你说什么了?”
闻折柳拿着热毛巾的手一停,他抬起眼睛,看见贺钦紧盯着视线前方的床头柜,眼神心无旁骛,仿佛这个问题不是他问的,和本人无关一样。
……真像头大猫。
闻折柳摇摇头:“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
不等贺钦继续问,他便一股脑地说了下去:“他提到我父母生前的身份,说他们都是n-star公司的高级研究员;说他和你是一样的人;说你对我的爱是出于愧疚和怜悯,还说我父母的死亡……是你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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