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老夫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这个年过的分外多彩,看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再一副世间唯独她清流的表情藐视身边的人。
明明没有那个高度,却把自己绷直活该被人修理。
不过,她权老夫人也不是恶婆婆,儿媳妇又出身大家,这点颜面还是该给的。
权老夫人立即找人备了给晚辈的礼物让人送去,以便安抚她受冷落的心。
白氏真的怕了,自己的私心被相公毫不留情的揭出来,几乎是让她颜面扫地,可她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相公往日一针见血的评议如今用在她身上,让她痛苦不堪。
她以为夫君会休了她,一定再也不想看到她这种女人了,谁知第二天,夫君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旧等她吃饭,与往日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白氏顿时感激不已,她决定十五入宫时,一定要向娘娘请罪,言明自己错了,请娘娘责罚。
权书函心里其实有些愧疚,昨晚说完后便知自己说话重了,不该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给她留情面,所以双方都有错,他今天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
过年总是很繁琐的事,第一天接见朝臣,第二天便是为国祈福,好不容第三天可以休息,第四天又要去告宗。
九炎落忙的团团转,比平日处理国务还要繁忙,不禁暗讽这世间没有给皇帝的假期。
章栖悦笑他不知足,把他从床上踹起来,让他赶紧出宫告宗。
九炎落哪有真不去的道理,天不亮已经起身洗漱,趁小李子为他系腰带的空隙。九炎落看眼床上躺着赖床的美人道:“你今天带着皇儿去国庵寺走走,帮女儿求个平安符。”
九炎落说着垂下头,有些不敢看她。
章栖悦却不觉得有什么:“好。”只要不把归慈接回来,不给她这个封号,她不介意替他孝敬母亲。
一大早,九炎落走后,章栖悦便带着儿子也出发了。
九炎皇因为跟着父皇参加了几次国宴,如今也有了点身为太子的气质,虽然还是胖乎乎的,过了一个年更胖了,但是坐的特别端正,腰杆挺的很直。
“母后,我们去哪里啊?”
“去看你奶奶。”章栖悦不反对孩子亲近若然,一年才见几次,她就不信九炎皇能记住她。
国庵寺距离皇城不远,大概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王嬷嬷其实不理解皇后为什么不提议皇上把圣母太后迎进宫,虽然圣母进宫后会分了皇后的权势,但是以皇后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应该不会动摇皇后的地位。
但王嬷嬷也不好建议皇后迎圣母进宫,巩固她的名声,必定圣母进宫后变数比好处更多,焉能小不忍乱大谋。
国庵寺山后的行馆内,一大早,已经铺设好迎接皇后懿驾的地毯、用具,一应都是做好的新品,平日就是这座行馆的主人也用不上。
若然保养得宜的秀发,盘在头上,一袭宝蓝色的上坎配宽松襦裙,养出的风韵神姿如这山林中精华所在的妖精,吸收了山林所有的清幽和神奇。
章栖悦再次见到若然,依然震惊于她的容貌,虽然同样盘发,穿着老派,但归慈偏偏能以这个年纪传出少妇的宁静大度,更透着悲怜天下的慈悲宽容。
众人无不在参拜圣母的容颜时,生出观音在世的感概。
可章栖悦知道她内里多么强势,说起来她与归慈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一个想控制儿子,一个想控制丈夫的女人,都没有如愿罢了。
这一生她之所以不让她回去,是不敢赌归慈虎毒不食子,万一她得不到想要的,恼羞成怒,害了她的子女,逼着九炎落重新纳人,她才是欲哭无门。
所以她宁愿好米好水的在此养着她,也不会为了名誉去开那个头,只要她不开头,九炎落不提。众臣再厌恶她这个皇后也不会把妓子出身的归慈引进宫。
章栖悦率先见礼:“臣媳见过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万安。”
若然见状,水柔般的目光从她身上柔柔的掠过,最后激动的落在九炎皇身上,却没舍得出手碰他,仿佛是承受不住心里的思念,不敢让自己情多外漏:“好,好,来了就好,皇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情不自禁。
章栖悦想,还真是可怜呢,瞧这不堪一击的情绪,如此委屈的样子,仿佛隐忍不发的情绪,真是令见者可怜,闻者心伤。
若来个心理承受能力低的,恐怕在看到可怜婆婆如此作态时,已恨不得送出自己的承诺,解救她于苦海之中。
可惜,章栖悦除了跟着她一起表示了表示思念,陪着她哭了哭,掉了几滴金豆豆,无论若然如何暗示,如何表现对孙子的喜欢喝对素未谋面孙女的喜爱,都不能令章栖悦动容。
章栖悦领教过她的厉害,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跟她标新自己年迈的孤苦寂寞简直是对牛弹琴。
很快,若然也发现跟她儿媳妇说话,没有任何紧张,这人始终是淡淡的笑,有求就应,从天南扯到地北,甚至答应为附近的村子修山路,也不提接她回去的事。
若然算看出来了,从章栖悦嘴里撬开突破口根本不可能,这个女人不允许有人分了她皇后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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