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正因为对方不来,周丽娘才会将所有心思花在打扮自己上。
推理到这里,又进入了死胡同。
那个男人没来过,周丽娘是如何有身孕的?
涂山铃嘶了一声,用手指敲敲下巴,决定换了个角度思考问题。
周丽娘住在这里,不是住在别的地方,为什么?
按照周丽娘一切行为皆围绕她倾慕之人展开的行为模式,或许可以推定那个男人就住在这附近。
涂山铃拉住宋潜的袖子,刚准备说话,群房里就传出了激烈的吵吵声以及砸东西的声音。
两人觅声看去,便见两个夏氏门人往后一跳,出了群房,紧接着事主手提凳子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这家人真的很不好惹。
夏氏门人深感恼火,宋氏子弟在此,他们不便对普通人动手,做事难免束手束脚,偶尔被事主挥舞的凳子扫中一下也是有的,到现在他们的胳膊腿还疼着呢。
都说为母则强,事涉子女,做母亲的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那名妇人一马当先打得夏氏门人节节后退,很快便到了涂山铃二人的近旁。
她嘴里还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你们说帮我们做主,会查清事情真相。结果却把我们看守了起来,这也叫帮我们做主!我呸,你们不要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仙门都是穿一条裤子的,相互包庇,根本不把我们普通人的命当命。”
她有很重的口音,加之语速很快,情绪激动时时破音,宋潜和涂山铃全神贯注、仔细分辨,才勉强听清她的控诉。
妇人目光一转,发现了两个软柿子,相比起前方严阵以待的夏氏门人,涂山铃和宋潜连剑都没有拔,简直是最好的出气筒。
她挥舞着凳子就朝涂山铃砸来。
涂山铃笑盈盈地一指点出,正中凳子面儿,凳子瞬间碎成齑粉。
夏氏门人吃惊得张大了嘴巴,有个人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场景。
要把凳子打烂,他们也能做到,但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也不可能把凳子弄得如此细碎。
世禄之家的底蕴原来这么深厚么,随便出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有如此实力,他们当真是想不臣服都不行。
涂山铃环抱着双臂,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妇人的眼睛,说:“安静一点。”
妇人那一股要拖着人一起下地狱的劲头缓缓散去了,她软软地垂下手,乖乖站在了原地。
少年郎心中已对涂山铃生出了惧意,却还是梗着脖子吼:“你对我阿娘做了什么?!”
涂山铃淡淡看着少年郎,“我说,安静一点。”
这一刻,天地失声,人、鸟、虫、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只余一片静谧。
宋潜朝夏氏门人挥了挥手,夏氏门人立刻回神,如蒙大赦般地退开三尺远。
涂山铃的视线从事主脸上一一扫过,“进堂屋说话。”
事主身上仿佛连上了看不见的线,而线掌握在涂山铃手里,她一个口令,事主便一个动作,毫无迟疑地朝堂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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