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先定远公之女嫁给了申荣之子,这还不是附逆吗?”
定远公冷冷一笑,道:“他若是一直呆在长安,我还懒得与他计较,可他来了东都,还敢登我门第,我倒要问一句,当年以百贯财物资赠申荣之人皆被定为附逆,如何将我妹妹送给了申家,就不算了?难道我卫氏女,连百贯财物也不如?”
话当然不是这般说的。
当年因看定远公与皇后面子,未将那已死了的卫茵定为逆党,她这坏了名声的已嫁人之女既然都不是,那定宁将军一系自然也被轻轻放过……没想到快十年过去了,定远公旧案重提,居然是这么一个论调。
尚书令缓缓道:“定远公就算有此怀疑,也该交付有司……”
“定远公,是不是只要这人让你稍不顺心,你就会直接杀了,再安一个附逆的罪名?”
说话的人是皇后。
殿中一干人等皆看向她。
却见她手中正把玩着一把短刀。
那短刀做得极粗糙,在皇后玉琢一般的手中格外显出了粗鄙。
刀鞘上裹着黑色的麻线,也已经朽了。
定远公站在殿中,冷笑道:“难道不是皇后娘娘觊觎别人爵位,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夺了去?让一个附逆之人登我卫家门堂,蛮族十年未做成之事,皇后娘娘倒是做得颇为用心。”
有宦官斥她放肆。
定远公笑着道:“我放肆的事做了多了,在你们眼中,我还活着怕不就是放肆。”
皇后的冷声道:“定远公,你是对我说诛心之言么?”
定远公还是在笑:“皇后这这十年来不一直对我做诛心之事吗?”
剑拔弩张。
陈伯横看向身旁的姜清玄。
姜清玄亦回头来看他:“陈相,三次了。”
三次了,我两个外孙女针锋相对你就看我,已经看了三次了。
陈伯横恍若未闻,又看向皇后。
他一直疑心定远公与皇后二人,连着自己身边这姜假仙儿都是在做戏。
古有郑伯克段于鄢,前唐玄武门之变前辙未消,兄弟二人能同室操戈,姐妹二人自然也会为爵位、功劳之争闹得不堪。
这事发生在定远公与皇后身上,他却总觉得违和。
就如此刻。
可越是这般时刻,就越发让人觉得,她们是一对姐妹。
怪哉,怪哉。
反过来想,若这姐妹二人做局十年,那谁是设局之人呢?
只能是他身边儿这假仙儿了。
如此猜测,他自己都觉荒诞。
于是,他又看了姜清玄一眼。
嗯?姜假仙儿你是不是在笑?
姜清玄道:“皇后娘娘,定宁将军是否附逆,此事该……”
盛怒之下,皇后看向自己的外祖父,大声道:“附逆、附逆!我重用一个血亲罢了,她卫臻生怕自己爵位传不了那妓生子,尚书令你也觉得我在这堂上只该靠你一人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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