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妙的元帕一直都没有收上来,乔玉妙和齐言衡没有圆房,齐季氏一直都知道的。母子二人也是心照不宣。齐季氏见齐言衡为了婚事已经跟自己不亲近了,便不再逼他圆房,对于他们只是挂名夫妻一事儿,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不过现在,她心里哀怨积聚了许久,越积越多,直至今日,终于忍不住说了起来。
“娘,这事儿,您就别管了。”齐言衡听齐季氏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痛快了,脸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母子二人心中各有各的不痛快,一时间忽视了旁边的齐言彻。
齐言彻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眉眼一凝,目光盯着手中这上好的大红袍茶汤,许久都没有动。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缓缓抬起,看向齐言衡的目光之中带了几分寒意,仿佛屋外干枯的树枝上凝固了的一层雪。
好好的一个贵族小姐,书香门第的姑娘,嫁给他做妻子。他竟然可以一年多都没有圆房,把正妻丢在最偏远的竹园院不闻不问。为人夫者,岂能这样对待自己正妻的?
她韶华年纪,就这样被丢在竹云院里。她哪里不好了?她又哪里做错了?竟然要受这样的苦。
齐言彻之前好容易在平复的怜惜之意,在这个短短的几息时间内,像是被强行压下的弹簧,瞬间又反弹起来。怜惜之余,又加上了几分心疼。
他举起茶杯,猛的灌喝了一大口茶,也不管这剩下的半杯澄澈茶汤,已然微凉。
“唉,”齐季氏接着说道,“言衡,这亲事已成定局,你难不成一辈子就这样吗?”
齐言衡也小饮了一口茶,却是没有说话。
“儿大不由娘,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你大了,娘也管不了你。后院里头,你喜欢哪个,宠爱哪个,娘都不干涉。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丫环,包括你娘身边的几个,你喜欢收哪个就收哪个。只一点,你总得有个嫡子撑着门面,总不能膝下只有庶的,没有嫡的。”齐季氏道。
“娘,你容我想想。”齐言衡道。他心中慢慢思量起齐季氏的话。确实这亲事已经结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他难道要一直这么下去?
齐言衡的思绪回到了上次他去乔玉妙那里打地铺时的情景。那天晚上,她背对着自己,那背景纤浓合度,玲珑有致,尤其是腰身款款姗姗,仿佛不盈一握。
董雪雁怀了身子不能再伺候自己,柳解语也没有了新鲜感。他好几次都对自己的正妻起了念头,尤其是上一次。
而此时的齐季氏,见儿子的语气已经松动,便继续劝他:“言衡啊,不管如何,生下嫡子才是正经。”
齐言衡又顿了一下,最后点头说道:“知道了,娘亲。”
齐言彻顿时眸子向内一缩,手中的茶杯也是一顿。
随即,他举了杯,一抬头,把那剩下的半杯已经彻底凉了的茶汤,一饮而尽。喉结之处因为吞咽剧烈,上下滚动了几次。
再抬头时,齐言彻的目光已经全是寒意,黝黑的凤眸冰冷一片。方才那冷意只是枝头凝了雪,现在则是皑皑雪山万年不化。
齐言彻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搁,说道:“母亲,我还有公务尚未处理完,这便先告退了。”
“那你去忙吧。”齐季氏道,“你的婚事还是需得留意着。”齐季氏不疑有他,齐言彻公务一向忙,跟自己也不亲。他不想多留,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她便和蔼的笑了笑,让他自己去忙了。
“好。那我就告退了。”说罢齐言彻起身,对齐季氏施了礼,又跟齐言衡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齐季氏和齐言衡又聊了几句,门外候着的卢妈妈朝堂屋里小心翼翼的喊了进来:
“老太太,二爷,国公爷派人传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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