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好心给你擦个嘴唇都不许?”晏沉笑容不变,一张口就是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爱干净了?”
谢濯玉被他这倒打一耙的责备砸晕,张了张嘴啊了一声却说不出口话来。
他的眼圈慢慢红了起来,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看着委屈得要命。
他想说你分明就是在乱摸,想辩解我没有不爱干净,却又在对上晏沉带着笑的眼睛时全部卡在喉咙,最后只吐了四个字出来:“不许乱摸。”
他想的是冷声制止,然而声音听着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凶,再配上他那委屈的表情,完全就是可怜兮兮地撒娇。
晏沉松开手,起身去拿桌上托盘里的伤药,在转身时却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不是嘲讽的冷笑,没有半点阴阳怪气,他的笑容真心实意,温柔得让人看了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锐利的五官因为笑容变得柔和,往日的凶厉阴郁尽数消散,看着没有半点像魔君,倒像是个逗弄心上人后藏不住开心的少年。
病迷糊的谢濯玉什么心事都写脸上,单纯得像个笨蛋,但又真的可爱得要命,让他无法拒绝。
要是他能一直是这样迷糊又笨得可爱的模样就好了。
晏沉一边拿起桌上的白玉小罐和银签一边想,甚至冒出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很快又在心里否了。
一直病这么严重还得了,他又不是真喜欢傻子。不过,喝醉是不是也会迷糊,要不改天给谢濯玉灌点酒让他醉一下看看。
醉酒。醉酒的谢濯玉是什么样呢……他其实见过的。
他似是突然回忆起什么,转身走回床边看着谢濯玉的眼神都变得幽深几分。
谢濯玉已经重新躺下,连大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闭着眼,微蹙的眉泄露出他此刻并不好受。
——司钧倒也想给他用最上等的灵药,然而药也得看着情况来用,身子差的人可受不住重药。他斟酌了许久,到底只是按着寻常退风寒高热和安神的药来开。
所以喝了药之后身体也不会马上好起来,退热需要时间,这个过程又是一场煎熬。
晏沉坐在床尾,打开药罐的盖子,又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谢濯玉:“把伤的那只腿伸出来,给你上药。”
已经要再次昏睡过去的谢濯玉捕捉到腿字,瞬间感觉刻意忽略的脚踝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的脚一直都很痛,起初还能忍耐,等他因为高热意识逐渐模糊后就开始疼得难以忍受了,甚至只是挨着被子都痛得喘不上气。
他甚至在昨日深夜痛得偷偷掉了眼泪,直到后面烧晕了过去才算短暂解脱。
谢濯玉仍对半个多时辰前司钧探查伤势时带来的疼痛心有余悸,只想装没听见晏沉说话。
然而晏沉哪能如他所愿。
“你若是一直不用药,脚就会一直痛。再拖下去,到时候走路都成问题。”晏沉慢条斯理地开口,顿了顿又接,“不过既然你怕疼到愿意以后当个小瘸子的地步,那就算了吧。”
说着,他就当真将盖子放回去,然后要起身离去。
他的声音听在谢濯玉耳中忽远忽近,听得不是很清晰。
高热状态下的大脑也让他很难理解晏沉的话,但却在捕捉到“瘸子”那个词后飞快地反应过来。
他才不要当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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