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隐和钟却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晚练的号角已经吹响,钟却挑了下眉,他怀疑穆知述故意搞他。
前几日可没有这样早。
五隐瞧着满府的人骂骂咧咧地朝着演武场跑去,便朝钟却道:“你去罢,不必管我。”
想了想,干脆往钟却腰上一揽,带着他飞檐走壁,号角声未停,五隐已经把钟却放在了穆知述面前。
钟却瞧着脸色憋得铁青的穆知述,心情十分的好。
穆知述无话可说,将五隐驱逐出了演武场,理由是冠冕堂皇的。
他们要训练,拒绝外人在场。
五隐转身走了,顺手把那壶不喜欢的酒丢给了穆知述,穆知述差点一掌拍碎了酒罐。
穆知述捧着那小小一罐酒,眉毛都快打架了,问钟却:“她想毒死我?”
“她不想,我想。”
穆知述跟没听到一样,又道:“你俩谁领谁喝酒?”
钟却一时答不上来,五隐只是提了一句,酒是他让人买的,这怎么算呢?钟却有些犹豫:“合谋?”
穆知述被呛得一阵乱咳,很想把这个大侄子揍醒,他呸了两口,嫌弃道:“这酒真难喝。”
钟却转身去往自己的位置上,留下轻飘飘一句话:“就是难喝才给你。”
穆知述大怒,以整队超时衣衫不整警醒不足等等为由,当日训练加倍。
钟却虽然一条没占,但是一样得加倍训练。
等他拖着腿往回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穆知述大步走在他身侧,比平时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
“你当知道,钟家之冤一旦洗清,你作为钟家唯一幸存的人,要肩负的是钟氏全族的希望。你坚持要到京城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想得很清楚了。”
“我很清楚。”钟却语气中带着一点烦躁,重复道:“我很清楚。”
穆知述摇摇头,“你不清楚。”
“你和五隐不同。”
“有什么不同!”钟却徒然激动起来,“不都是人,有何不同?”
“你很清楚。”穆知述虽有几分诧异,脸上却是不显,钟却在他面前冷言冷语惯了,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五隐。
钟却又冷静下来,寒声道:“我不清楚。”
穆知述冷哼,“她一个江湖孤女,孑然一身,又生性散漫高傲,天生就不会被禁锢在京城这片狭窄的天空之下,你与她之间注定没有结果。”
钟却有些恐慌,“我们成过亲拜过堂。”
穆知述想起那场荒唐的代嫁,不由冷笑两声,想要讽刺两句,却又想起若非五隐代嫁,钟却也不会活下来。
转而问道:“那又如何?你以为她会为你留在京城吗?”
钟却仓皇一笑,“为何不能是我随她浪迹天涯?”
穆知述眼神一凛,一巴掌拍在钟却背上,“你要敢跟她走了,将来有何颜面去见钟家全族。”
“当时我不愿走,祖父拿命逼我走,如今我不想留,你却又拿他来逼我留。”钟却带出点恨意来,“你们一个个的,真可笑。”
穆知述气结:“你——”
“最可笑的是你,当年那样大张旗鼓的和钟家对着干,如今钟家被灭得只剩我了,你却又大逆不道地将我留在身边。”钟却侧脸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穆知述,面无表情地说着诛心的话,“你也在害怕将来没脸去见穆家全族?”
穆家之祸还要在钟家之前。
元朔三年的冬天,不止胡氏一家之祸。
那时钟却的风寒才将将好了,就传来穆家被一把火烧尽了的消息,他母亲夜夜以泪洗面,白日里还要打起精神操持家事。
当时事情不清不楚的,钟家上下写了折子要求彻查,折子还没递出去,穆知述就在大朝上坐实了乃是悍匪报复,当即向皇帝请缨,带着两千士兵将西境四州十六郡之内的匪寇一扫而尽。
而后凭着扫寇之功一路做到如今的征西大将军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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