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分靠在他的怀里,手掌轻抚他的胸膛,感受着胸腔热力的跳动,心情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愈发地担忧,“如果你真的没有受到影响,为什么连去治疗的勇气都没有?连姜雅都胆敢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你,可见你的病情的确比你所说的严重多了。”
提到姜雅,褚令的眸子沉了沉,询问道:“除了这个以外,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有没有告诉她,他的梦境与褚润和她有关,若是时春分知道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平静吗?时春分歪了歪头,抬头注视着褚令的下巴,“怎么她还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这话便是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了,褚令的胳膊将时春分搂的更紧,“她的嘴那么容易撬开?没跟你提别的要求?”
见他倒是很了解姜雅,时春分撇了撇嘴,“她让我向你求情,解除她的禁令。”
褚令挑了挑眉,“你答应了?”
时春分微微点头,“我答应了求情,至于你肯不肯,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言下之意,就算褚令拒绝对方也没什么关系。换作以前的时春分,才不会跟姜雅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帮姜雅求情,甚至找一大堆理由来劝褚令放了她,想不到如今她也有了圆滑和狡黠的一面。褚令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你要是早点想明白就好了。”
时春分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为人处世的手段,不由叹了口气,“我始终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只不过你们说得也对,一些无伤大雅的变通并没什么关系。”
二人聊了很久很久,但都默契地没再谈失眠的事情,好像只要不去谈,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褚令的呼吸声变得均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时春分才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钻出,借着屋内夜灯的微光,细细地观察着他的面庞,几个月没睡好觉,褚令的面庞明显有些浮肿,眼底的乌青也十分明显,皮肤也黯了一圈,这些她之前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呢?时春分思来想去,还是把罪状归咎于褚令的好皮囊上,即便他的面部沧桑了不少,可因为底子太好,再加上浑身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所以常人还是很难察觉到他的变化。别说她了,桑皮、狼毫那些人整日跟在他的身边,不也一样都没有发现吗?这些想着,时春分的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她重新躺了下去,在褚令沉稳的呼吸声中,很快进入了梦乡。她不知道的是,她睡着没多久,褚令就缓缓睁开了双眼。其实他一直没睡着过,只是假装自己入眠,假装自己的呼吸均匀,以此来骗过时春分,时春分还是太单纯了,果然被他骗的安心睡了,他一方面觉得欣慰,另一方面又有些失落,他这样的状态还要再持续多久,难道真的要去找大夫吗?可一旦找了大夫,难免会接受一些催眠的治疗,他怕自己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春分一觉睡到正午,起来的时候褚令已经不在房间了,其实这倒也正常,褚令一直都饱受失眠的困扰,倘若突然之间就能踏踏实实地睡到第二天正午,那才叫奇怪呢!时春分下定决心帮他,自然会反复观察他的病情,不会揠苗助长,逼着他一下子就恢复之前的睡眠质量。“奶奶,今天还要去巡铺吗?”
离燕为时春分呈上早膳,询问道。时春分摇了摇头,“不了,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天下午,时春分几乎将整个柳州的大夫都请了过来,要求他们一个一个地讲述失眠的原因和治疗的方法,然后再把这些原因和方子详细记载,罗列出了一本厚厚的簿子,打算给褚令对症下药。褚令不是不肯看大夫吗?那她就成为大夫,总能治好他的。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整个褚家很快人尽皆知,但因为褚令平时掩饰的很好,再加上大房人口众多,所以大家也没猜出来是谁的身体不适,只知道时春分紧张极了。能让一个女人紧张,无非就是郎君和孩子。褚令看起来精神奕奕的,怎么也不像染病的样子,莫非是他和时春分的女儿出了事?众人这么一想,褚严很快就坐不住了,立刻上门探望自己的孙女儿,“汤圆儿,汤圆儿她怎么了?!”
看见他急匆匆进来的模样,时春分的表情微微一滞,“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汤圆儿她没事啊。”
“没事?”
褚严一脸怀疑,“没事你请这么多大夫来大房做什么?”
见他原来是为了此事而来,时春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父亲大可放心,我请这么多大夫过来不是为了汤圆儿,而是想跟他们学习安眠之术。”
“安眠?”
褚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脸色稍有缓和,“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忙的话就多在家里休息休息,巡铺的事不用每天都去。”
见他又误会了,时春分低头笑笑,也懒得解释,“春分知道了,还请父亲放心。”
褚严得到了她的保证,又逗了汤圆儿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的院子。他前脚刚走,后脚褚休就带着纪小满上门了,“大嫂,是不是汤圆儿生病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们个个都为汤圆儿而来,时春分简直苦笑不得,“消息怎么会传的这么快,大家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看见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褚休和纪小满便知道是一场误会,很快道:“不是我们小题大做,而是你突然请了这么多大夫来褚家,总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汤圆儿,难不成……是为了祖母的身体?”
眼看他们大惊失色,时春分连忙摆手,“当然不是,祖母她老人家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汤圆儿也是,你们就别担心了。”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纪小满追问道:“莫非是大嫂你的身体……”因为王霁雪的事情,时春分到底还是跟她有了隔阂,现在不管她问什么,她都觉得对方另有目的,她垂下眸子,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最近接管褚家的生意太累,晚上有些睡不着,所以把所有大夫叫来让他们给我出出主意,看看怎样才能安眠。”
“失眠?”
褚休有些意外,“这还真可大可小,尤其我们学武之人,平时要是睡不好,第二天上了战场分分钟是要掉脑袋的,是得好好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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