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原不原谅也只是口头一句,之后她跟马夫人也不会再有那么多交集,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但马夫人明显松了口气,一脸如释重负,“那我就放心了。”
看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时春分知道她大概率是有求而来,很快拉着她齐齐坐下,询问道:“姐姐还没告诉我,今日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见她一直追问此事,马夫人垂下眸子,显然有些心虚,“不怕妹妹笑话,今日姐姐过来,还是为了姜雅的事情。”
“哦?”
时春分有些意外。姜雅都已经离开了马家,莫非这马夫人还不依不饶,想亲眼看着她死?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夫人再次开口,“我已经问过了相公,那姜雅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不是褚全的,很有可能是我相公跟她的孽种。我思前想后,既然这孩子跟你们褚家无关,断没有让你们褚家养的道理,不知妹妹能不能大发慈悲,等姜雅将来生下孩子之后,将那孩子转赠给我,也好圆了我当母亲的梦。”
“原来如此。”
时春分微微点头,这才明白了马夫人的如意算盘。她一无所出,年纪也不小了,与其侥幸等待自己怀孕,还不如将姜雅的孩子接到自己膝下抚养。倘若是个儿子,她手中便有了嫡子,而这个孩子又的的确确是马不为的血脉,想来马家也不会计较,她坐稳了太守夫人的位置,马家也有了香火,简直是一举两得。“可那孩子未必会是男孩啊!”
时春分直言道:“万一是个女孩儿,姐姐也要吗?”
“要,当然要!”
马夫人忙不迭地点头,“是男孩儿固然最好,若是女孩儿的话,也是一个贴心小棉袄,我照样会尽母亲的责任,将她抚养成人。”
她说得大义凛然,可时春分心里却难免有些担忧。自古以来,女孩儿的姻缘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官宦之家,大部分女子的姻缘都被用来交换利益,亲生子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别人的孩子,就算马夫人再怎么保证都好,她也不信对方到时候会没有私心。“这件事情……我得跟郎君商量商量。”
时春分直言道:“你也知道让姜雅留在褚家不是我的主意,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没办法做主。”
见她搬出了褚令,马夫人自然不敢质疑什么,只得讪讪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她抓住时春分的手,真挚道:“如果那孩子能交给我抚养,妹妹也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不是吗?”
说是这么说,可这件事情对谁最好是显而易见的。时春分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眼看氛围有些尴尬,马夫人缩回了自己的手,试探道:“除了这孩子以外,我也想知道那姜雅在你们褚家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表面上看姜雅是被褚令接回来的,可大家都是人精,知道时春分必然容不下她。这么一来,那姜雅在褚家的地位就愈发古怪了,马夫人也很想知道时春分到底是怎么想的。提到这个,时春分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
“哦?”
马夫人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是。”
时春分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想趁机问问马夫人的意见,“按理说,身为主母我没必要容不下一个医女,尤其对方还是被你相公玩弄过的女人,即便住进了我们褚家,想来也不会威胁到我什么。可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之前那么对我,还几乎害我毁容,如果是姐姐的话,你会如何处置她呢?”
听到最后的问题,马夫人挑了挑眉,直言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可不是什么心软的女人,如果姜雅落在她的手里,别说生下孩子,能不能活过明天都很困难,所以她完全不明白时春分在纠结什么。时春分被噎了一下,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斩草除根,才是正常人都会选择的路子。”
听到这四个字,马夫人愣了愣,连忙道:“那倒也不用除根这么狠,那孩子可是无辜的……”她想要这个孩子,自然觉得孩子无辜,可如果不想要呢?时春分轻扯唇角,淡淡道:“姐姐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今她已经是我们褚家的人了,在商言商,姐姐是不是应该拿些别的东西来交换?”
“额……”马夫人微微一怔,万万没有想到时春分会跟她谈条件。毕竟在她看来,这完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褚家不把孩子给她,难道真的想替马家养孩子吗?看见她发起愣来,时春分微微一笑,“姐姐别怪我直白,人都是自私的,这孩子生下来对我们褚家一点好处都没有,且不说他不是褚家的种,既然是姜雅的血脉,万一长大后替他娘亲向我们褚家报复怎么办?我可不想十几年后,又被一个黄毛小子在大街上敲破头,到时候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么走运,能保住这条性命了。”
“这……这倒也是。”
马夫人讪笑起来,她倒是忘了褚家还能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选择不让这个孩子诞生,之所以没想过这一点,是因为时春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做事又优柔寡断,怎么也不看是会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人。如今看来,倒是她低估了对方,对方显然没想过要让姜雅留后,这倒是有些棘手。“那……那就谈条件好了。”
马夫人吭吭巴巴地道:“不知妹妹想要什么条件,才肯将这个孩子留下给我?”
“我一时间也没有想到。”
时春分坦言道:“还是让我先跟郎君商量一下,再作打算吧。”
提到褚令,马夫人的大脑便嗡地一声,对方可是三州巡抚,在朝堂上难免会跟马不为有利益纠葛,尤其马不为还是刘太傅那边的人,万一他们借着此事想要挟马不为,那可就难办了。马夫人细细打量着时春分的神情,也不知她心里知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她只能凭本能猜测,觉得时春分只是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应该不懂褚令政务上的党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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