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余阿兔满脸怀疑地打量着她,“你和汤圆跟她一路来的,也没见这么累啊。”
纪小满就聪明得多,看出了离燕另有心事,“刚才你遇见桑皮之后,整个人就变了颜色,是不是发现了她有什么不对,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谋参谋?”
听见她提到桑皮,时春分才想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而且离燕素来不是冲动的性子,刚才竟然一回来就跟桑皮针锋相对,莫非这当中真的另有隐情?“离燕,你说。”
时春分开口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有心事大可以告诉我们。”
连她都发话了,离燕自然不再扭捏,很快跪了下来,坦诚道:“大奶奶恕罪,有件事情本来两个月前我就该告诉你了,但当时怕影响您的心情,又怕耽误您养伤,所以才迟迟没有说出口。”
“两个月前?”
时春分微微一怔,很快想到了褚令身上,“此事是否与大爷有关?”
离燕迅速点头,犹豫地看了纪小满和余阿兔一眼。纪小满反应过来,连忙拉着余阿兔起身,“要不我们还是回避一下?”
“不用了。”
时春分一向都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这二人已经是褚家少数能和她讲心事的人了,若是连她们都要提防,那她在褚家不是过得太累了些吗?见她不需要她们回避,那二人也不客气,很快又坐了下来,齐刷刷地看着离燕,等待着她的下文。见此状况,离燕垂下眸子,开口道:“那日大爷要带着大队回柳州,我本想劝他来看看奶奶,没想到却撞见他与……撞见他与……”看见她支支吾吾的样子,纪小满心里已经有数,“是不是撞见他与桑皮在一起?”
听到这个,时春分和余阿兔同时一愣,二人不可思议地望向离燕,见对方一脸歉疚地点了点头。“怎么会这样?”
余阿兔气得跳了起来,“那个贱蹄子什么时候勾搭上姐夫的?我这就去撕烂她的脸!”
“阿兔!”
时春分迅速出声制止,将她拽了回来,没好气道:“都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说着,她望向纪小满,平静道:“为何你会猜到离燕的心事,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听到这个,余阿兔才坐了下来,一脸好奇地望着纪小满。同样是提前回了柳州,她却一颗心扑在褚润身上,对这大房的事情是一问三不知。纪小满犹豫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阿休他跟大哥走得近,经常晚上去大哥的书房谈公事,据他所说……他说……”说到这里,她也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余阿兔不耐烦起来,打断道:“是不是二爷看见了他们两个干些不三不四的勾当?”
纪小满犹豫着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真是岂有此理!”
余阿兔被气得不行,“原来他把表姐一个人扔在京城,就是为了跟那贱蹄子缠缠绵绵,难怪阿润说他一夜之间变了个样,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终于没忍住把桑皮收了!怪不得那贱蹄子刚才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我说她怎么敢见到表姐不行礼的!”
她每说一句,时春分的脸色就白了几分,但最后已然没了血色,却还得故作平静地开口,“或许事情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糟糕,桑皮跟在阿令身边这么多年,要收她早就收了,何苦等到现在?况且,她是阿令的贴身丫头,就算亲近一点也是正常的,你们还是别以讹传讹了。”
见她不肯相信,余阿兔急了起来,“什么以讹传讹?离燕和二爷都看见了还会有假?况且,你看刚才那小蹄子的态度,若是没姐夫撑腰,她敢这么嚣张吗?”
“阿兔。”
纪小满及时打断了她,示意她别乱说话。余阿兔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时春分的脸色不好,不由挠了挠头,“那个……我也只是胡乱猜的,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呢?一场误会……”她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连声音都弱了下去。时春分看了她一眼,好笑地摇了摇头,“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又如何?阿令的身边早晚会有其他女人,至少我对桑皮知根知底,好过他随随便便找个外面的女人过来,不是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纪小满的脸色不自觉地白了几分。时春分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连忙致歉道:“对不起,小满,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
纪小满朝她笑了笑,“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跟我当初第一次知道二爷他在外面乱来一样。说到底,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至少大哥他没有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不是吗?”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安慰自己,时春分的心里愈发歉疚,她拉着对方的双手,询问道:“那你呢?这段时间跟二爷处的怎么样,他还有没有去找那个女人?”
提到如烟,纪小满的双眸明显阴鹜了几分,脸上写满了恨意,“何止去找,他简直隔一天就去,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看见她忿忿不平的样子,时春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果说如烟是褚休的解药,是抚平他暴躁神经的温柔,那褚休的选择似乎也没有错,只不过这对纪小满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时春分突然有些害怕,桑皮对褚令而言,到底是解药,还是慰藉?如果那个女人远比她重要的多,那她又该如何自处?看见她们二人精神恍惚的样子,余阿兔在一旁撇了撇嘴,“至少你们两个还有人可斗,不像我每天对着空气发癫!”
听到这个,那二人微微一怔,时春分明显感觉到余阿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了目光,她的心里轻轻一颤,很快明白了余阿兔的痛苦所在。她跟她们不同,她的敌人是时春分这个表姐,而且是完全对褚润没有兴趣的表姐,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埋怨时春分,也不能埋怨褚润,免得对方更加恨她。谁都不能埋怨的情况下,她只能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每天对着空气发癫。这种找不到地方宣泄的痛苦,远比她们二人更加沉重。时春分能理解她的感受,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跟褚润之间的事情,她是最没有资格插手的人,又如何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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