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不了,殿下。”
楚歇轻咳一声,眉宇间尽透着浓浓忧思。
“陛下没有多久了……只怕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楚歇将消息摁得死,就是怕生乱。这个机会,我们不可错过。”
楚歇拉扯一下,却不见那人松手,垂下眼看到那手上满是伤痕,才想起来自己还给他带了伤药的。
眼下四周开阔,月色迷人,楚歇心绪渐渐平复。
便拉着小太子坐在长廊阶下,从袖中掏出药,握着那只手先是吹了吹,抠了一小块,借着月光,将药点在溃烂的伤口上,一点点揉开。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小太子问。
“他可有为难迫害你?”
楚歇怕碰痛他的伤口,擦得极为仔细。
“我没有被他迫害。”
一片梨花落在楚歇头上,被小太子一手扫落。楚歇将另一只手也捉过来放在腿上,又挖了一小块药膏仔细涂抹,冰凉的手指力道很温柔。
“我只是不喜欢他,一直在做坏事。”
夜风过堂,楚歇闷地咳了两声,震动肺腔整个身子都在震颤。
是上次的风寒还没彻底病愈。
“你怎么了?”江晏迟立刻解下一件外裳披在他身上。
目光渐渐沉下。
“无妨,是前些日子不慎感染了风寒。不打紧。”楚歇平复了呼吸,望向太子的眼神里满是笃定,“殿下,我接下来说的话,您一定要听好了。”
“外头的人都不知道,皇帝陛下的病……可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若一年之内殿下还不能亲政掌权,待到陛下故去,整个天下就成了那楚歇的囊中之物……他是个祸国殃民的,届时大魏只会一片生灵涂炭……所以,殿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年之内,我一定会帮你削弱楚歇的势力,助东宫重夺皇权。”
那单薄削瘦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江晏迟摊开方才一直握住的手,余温残留。
手心里躺着楚歇留给他的药膏。
薄唇不自觉抿起。
一夜无眠,次日清晨没等到昭狱那头的消息,江晏迟披上大氅早朝也不上,便出宫赶往楚歇的府邸。
刚到楚府门口,便听说了薛家公子在昭狱里被打得半死,清晨里一件血衣丢往薛府门口的事情。
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若非楚歇受镇国侯一纸手书震慑,以此人的手段,人送进了昭狱绝不会让他活过一日。
楚府的大门缓缓打开,管事迎面赶来,依旧如两年前客客气气:“殿下怎的这样早来了,大人还未起呢。殿下可是有事?”
“我……”
江晏迟心里极乱,竟连借口都未想好。
“风冷,殿下先且进来吧。”
江晏迟左右看着,往来奴仆,侍从,管事……默默地一路走过去,余光不放过任何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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