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爱陆之行,可在这之前,她首先需要更爱本身。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堵墙,墙内是私有的世界,她不过是想要保护好自己。
陆之行的话让她觉得平和不少,随之而来的又是更深的疑问。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为她而来,也不明白别的几个人为什么对她的情感不像陆之行一样。
按照游戏设定,他们每个人的情感浓度应该相当才对。
可是姜柚不敢再问,陆之行那痛苦的表情,还有在别人眼中骤然降低的存在感,让她害怕。
变着花样的盒饭陪伴着她,拍摄很快就进入尾声。
深秋的枝叶草木已然枯败,眺望四方,一切尽是灰蒙的黄色,裹挟着泥沙,把人们身上都铺了一层黄土。
陶小娣身裹薄棉袄,坐在村里的小广场边,一边织儿子的毛衣,一边听着周围的女人闲唠家常。
女人们的八卦漫无边际,唠着唠着,话题突然扯到陶小娣的身上。
“哎,王三婶,”身旁的女人唤她。陶小娣的丈夫姓王,排名老三,因此有些人总会不顾她自己的名字,叫这种顺口的代称,“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陶小娣一愣,抬头冲说话的女人笑笑:“不走了,我们家坤儿要考大学,我得替他张罗着。”
上次被用母亲生病的由头叫回来,发现是唬人后,她没过几天便又离开了,被好些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她冷血不顾家,心比天高。
“哎呀,我就说嘛,”女人一拍大腿,一脸欣慰,夹杂着战胜了什么般的喜悦,“外面有什么好的嘛,你就是想太多。出去那么久,也没赚个大钱,有个啥用,是吧。”
手里的毛线不停,陶小娣点头,不答她的话,又低下头细细挑着针。
她确实心比天高,这没什么不好。
“思考”令她痛苦,但也令她满足。她知道,自己一生都会在诗歌与黄土地之间不断拉扯,思考一切的意义。
然后以此饱腹,伸手触摸灵魂的高度。
姜柚坐在砖石堆积的凳子上,风声从耳边灌过,她垂首愣愣看着手里的毛线,像是一尊亘古的雕塑,连方乐贤的“卡”也没听见。
半晌,她的睫毛落下一滴水珠,“啪”地一下落在毛线上,溅成一朵花。
“柚子姐!柚子姐!”瞿珊小声叫着跑进前来,笑着道,“刚刚那条过啦,你杀青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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