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只希望,拿一切的东西来换,包括她的爱情,她也可以拿出来换,换父母的百年安好、老来相伴。
一念之间,进入冬天(2)
曾雨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躲进被窝里,在被窝里哭得无声且撕心裂肺。她多希望啊,希望有一天,她的老来伴会是韩孟语,希望她也能同妈妈一样,在伤心失落时,那个人能对她安慰轻哄,在她老去时,那个人能与她相互依持,那个人啊,她曾经希望且只希望是韩孟语。从何时开始,她从对他试试看的态度,变成了到现在非他不可,可是,这些都不是她原先设想好的,她原先的设想是如果某天承受不了、走不下去时,她还能全身而退,他们继续安静沉默的做着兄妹,可是,现在不能了啊!她觉得现在连指尖都是疼的,不只是为了父母的放弃成全而难过,更多的是为她必须面对与韩孟语的真正分离而疼痛不已。韩孟语曾说不知道她哪里好,但就是别人替代不了。可是曾雨此刻觉得,在她心中,他哪里都好,已没有人代替得了……
电脑里轻轻的唱着一首悲伤的歌,她整晚整晚的听那些悲伤得让人肝肠寸断的歌。那些如诉如泣的曲调,仿若就在附和她的心境般,押韵着她的落寞。天气一日日的变冷,她的房间让她觉得无处不充斥着清冷的忧伤,就像歌词唱的:一个人能说出怎样的对白,空房间里只剩我和无奈……
偶尔墙壁会传来几声轻敲,曾雨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间,她生日的尾声,没有在她本来期待的浓情蜜意中度过,有的,是满室的悲伤和落寞。
韩爸和曾妈最终有没有去民政局办离婚,曾雨不知道,但至少,父母还是居住在一起的,她每天回家,看到一家人还会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她就很满足。一番折腾后,韩孟语不再堵她,也不再刻意接近她,她让自己每天都很忙的样子,跟父母说自己在忙着办交接,忙着将工作扫尾,忙得连跟父母聊天的机会都没有,忙得连看韩孟语一眼的空隙都没有,她又回复到那种整宿无法安睡或者常作恶梦的状态,醒着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摸着墙壁,指尖感受着墙壁的冰冷与光滑,却始终小心翼翼,生怕将它磕响。
她跟曾妈妈说的那个海龟没有看上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曾雨相亲回来,就发现她忘了与她相亲之人的模样与名字来,曾妈妈问及时,她恍惚了好一阵,才想起那个人似乎比韩孟语骨感些、比韩孟语洋派些、还多了一副韩孟语没有的眼镜。曾雨觉得男人还是不戴眼镜要好看些,也觉得长的那么瘦的人似乎没什么安全感,他话间穿插的英文单词让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像她跟韩孟语,他们之间甚至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就会明白……
海龟没有再打电话给她,曾雨不记得他是不是有问过她要电话号码了,整个相亲过程中,她都处于一种神思恍惚的状态,一会儿碰翻水,一会儿掉筷子,起身离开时膝盖还撞了桌子脚,曾雨觉得可能自己的装扮太失格调了、可能自己在那海龟的眼里行为动作太过笨拙了,回顾自己的整体形象,其实就是一个反应迟钝、笨手笨脚的傻妞。换位而言,自己若是他,也不会选这样的自己,更遑论人家是炙手可热的海龟。
曾雨不再进qq群,也甚少登陆qq,以免总被她们问及。她整天只在一个不需要注册的论坛里消磨着时光,有时一整晚一整晚的看小说,可是她似乎再也找不到一本可以让她轻松愉悦的小说来,那些可以让她喷鼻血的描写,不知为何也打动不了她似乎已经麻痹的感观。
“啊!”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终于受不了的哀号出声,那个谁说的,果然不能轻易的谈恋爱啊,不能轻易的拥抱亲吻啊,韩孟语啊,就像是流到她骨血里的一枚针,扎得她寝食难安,让她原本纯洁敏感的少女心啊,一下子沧桑得连小说都看不下去了。
上完这一周的班,下一个周一,曾雨便要下调了。单位同事散去了一小半,一祺没有动,仍然坐着办公室第一美女的宝座,小七跟曾雨一起分到了莲花乡,莱宝被分派到了另一个乡镇,小伍留守了,其他的或换了部门,或下调,这几日单位里一派浮躁,各种情绪都有。领导在周五时,挑了一个大家常去的饭店,订了两桌,为即将分开的同事饯行,又在钱柜预订了一个大包厢,准备让大家将离别的伤感淹没在狂欢的happy中。
一顿饭下来,领导及那些男同事们都有了些醉意,有些因工作调动情绪不满的同事借着醉意,将话说得越来越肆无忌惮,眼看有些火药星子冒出来,就被一些人给劝哄了回去,剩下的一群人直接杀往钱柜。
曾雨极少来钱柜这样的地方,每次有什么活动,她总是做乖宝宝,顶多吃一顿饭就要回去,省得妈妈唠叨。但目前是特别时期,她宁愿流连在外面,也不愿早早的回家,回家已经让她觉得越来越累心了,她如只惊弓之鸟般在家里闪闪躲躲的捱过了一个月,很多时候碰到韩孟语,她会在惊惶失措跳窜奔逃的同时,疼的手指头都蜷进了手心里。她只能在家人各自都心知肚明的情形下,当他是陌路般的淡然着。
包厢里的闪光灯闪得她的眼睛十分的难受,一些同事抽烟,包厢的换气不是很好,时间一长久,满屋子都是烟味,薰得人眼睛都睁得吃力。极少来这种地方的曾雨有些受不了这空气,但是让她很安心的,却是这里的闹腾。喜欢热闹的同事霸着麦克风发出阵阵不连贯的嘶吼,调跑到姥姥家了还不自知,还抢了一首又一首;抢不到麦的男同事就搂一个女同事,轻舞慢步着;领导跟几个又唱不了歌又跳不了舞的哥们一个劲的碰杯,不多时就越发的hi了,满嘴大话黄话,完全没了平时的领导模样;小七跟小伍跳了一曲又一曲,小雨看着看着,就觉得他们似乎有猫腻;一祺拒绝了很多人的邀请,孤芳独坐;莱宝拼命的在跟跑调王抢话筒……曾雨观察着所有的人,挺好,她觉得这样的闹腾让她觉得很好,他们越闹腾,她的心便越安静,要接触的讯息太多,让她根本没有太多的空间去想家里、想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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