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掉一个女子才能换来的。
袁泠霜不在段潇鸣身边,这绝对是好事,无论对段家皇朝还是段潇鸣本身,
所以这些年来,他明里暗里,都希望能把袁泠霜弄走,虽然,这似乎有些对不
起她,更对不起袁昊天,但是,这就是政治,无情而残酷。如今,她真的,死
了,就躺在他面前,他却根本没有因为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而松了口气的感觉
,反而只觉得一阵悲凉从心底里滋生出来,一如当年凉州月下,城堞之上,松
明火把稀稀落落,北风一吹,呼喇喇直响,火光跳动,一片明灭之间,她抬起
脸来。
那一番叙话,不至于高谈阔论,却也是字字发自肺腑,那时她丧亲之痛,孤
身立在风口里,头上正簪着半钩弦月,静静听完,不再答话,径自偏开头去,
远眺四方雪景。
世人都说,袁家的孩子个个都是人杰,他也不得不赞同。要袁泠霜离开,确
实很残忍,论天下女子,也只有她配得起段潇鸣的深情,可是,也正是因为段
潇鸣对她用情太深,太深,深得难以自拔,他才担心,才要迫不得已!
“ 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曾识。是梦里、寻常行遍,江南江北。
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两平生屐?笑尘埃、四十九年非,长为客! ”
那夜,他正是唱着这一阙凄怆的悲凉的词,恍惚之间,这歌声,隔着流光,
打破夜的沉寂,合着北风的沉钝苍挫,再一次幽幽地入耳来。
孟良胤抬首望了望明日当空,终是慨然一叹,撩袍跪在了湿漉漉满是积水的
地上,伏地一拜,道:“请陛下节哀!”
空旷的场地上,没有一丝声响,孟良胤语声清冷,不含感情,虽然只是平常
的语音,但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却响亮异常,幽幽袅袅,不住地回荡在四周
。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段潇鸣依旧仰躺着闭着眼,仿佛犹自沉睡着,不曾醒来,不曾听见。
“请陛下节哀!”隔了一会儿,孟良胤拉高了嗓门,又喊了一遍,这一回,
他挺直了上半身,双手交叠,作朝礼状,中气十足地放开了声音,朗声道:“陛下,您不是一个人的,是天下万民的!请您起身,该上朝了!”
段潇鸣依旧毫无动静,连眼皮也未曾睁开一下。
孟良胤再次伏地一拜,高声道:“请陛下上朝!”
这一次孟良胤的声音高得似乎直直地穿透云霄上去,四周所有的侍卫,也不
知道是谁起的头,一时间异口同声地全部跟着孟良胤喊起来,阖宫上下,全部都飘荡着叩请段潇鸣上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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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山倒海的呼声里,段潇鸣犹自岿然不动,他这样消极地表达悲伤,几乎到
了自暴自弃的地步,这正是孟良胤最害怕见到的结果。众人跪劝了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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