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柱香过后,一口黑血,猛然从赵欢儿痛恶难耐的肺腔涌上候头,喷至地面。只是不幸,也牵连到了墨玉的鞋面。吐完这口黑血,她心中到是觉得痛快多了。
“柳姐姐!”
方姍见状忙赶至榻前,却被方艽一手夺过湿了水的布染,到是见他细心擦拭着赵欢儿面容上的血色。
赵欢儿眼眸深邃,无力地躺在榻上,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见他眼底渐湿,任由他替自己擦拭姣好的面容,却又一声不吭。
“多谢。”
赵欢儿从唇齿之间留给他二字,他顿了顿手臂,对上面前人清澈的瞳孔,仍旧是一言不发。随后,在赵欢儿忍痛下他耐心的拔去了银针。可每触及一根扎着银针的细指,他都眉头不展。指尖露出的血滴,却也是黑色的。
“柳姐姐,方才你可吓死我了。”
方姍带着哭腔,匍在榻前紧握着她的手腕。赵欢儿瞧见她这般模样,又在瞧见方艽凝重的神色之后在惨白的面容上朝着方姍坦荡一笑。
“有你们在,我定是无大碍的。”
方艽听她如此说,到不由得心头一紧。将擦净了的银针又收回了袖中。他宽大的袖袍之下,原本就白净的手臂竟有多处斑驳痕迹,越往里探去,看得出整条右手臂几乎接近浮肿黝黑。赵欢儿无意之间瞧去,心中就已知晓他是为何如此了。那只能是沾染了毒藤蔓草的毒性,施加无数银针才能有的可怖。这些症状,原在她初到九斋堂的时候便才有在身上的。如今方艽为了救她性命,却是不惜在自己身上试药扎针。数日的冷淡原以为是二人都能知晓的分寸,赵欢儿却不知他能做到如此地步。若墨玉说他有心毒害自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只能是,她祈求自己别再拖累别人的性命才是。
“姍儿,我有些倦了。”
赵欢儿拖着虚弱的身躯,欲起身之时却是被方姍摁回了榻上。实际,她就是有意为此。
“那柳姐姐便只管休息着,姍儿今夜守着姐姐睡。”
方姍通红着眼,似死活都不肯再与她分别一刻了。
“师父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回到,所以这两日,我只能尽力拖着你的性命。”
赵欢儿肯定的朝他微点了头,她如今是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了九斋堂。二人相视不过短暂一瞬,方艽转身便离去。墨玉只有带着满腹疑问,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前去。
“柳姐姐,方才多亏了我堂兄还在,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了。”
在那二人走后,方姍才露出所有的惊慌恐惧,哽咽着泪眼婆娑。赵欢儿左手由她紧握,右手缓缓抬起为她拭泪。原来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肯因她而慌乱无措的人。
原本她想,若是命绝于此也只能怪自己无能为力,她也会担忧慌乱。可偏偏上苍让她无数次命不该绝,却又让她活的挣扎疲累。天意弄人,她偏又不想事事都再顺着这天。
两日,两日哪够啊。她得活着,活着见到贺逻凯旋,活的久些,活着报这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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