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点点头,转身去薛砚住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好半晌,才听到里面传来薛砚的声音。
黛玉询问道:“雪雁,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姑娘。”薛砚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我就是这几日有些累了,今日想多睡一会儿,晚饭不必叫我了。”
黛玉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晚间时候,黛玉还未等到薛砚从房内出来,反而等来了林如海。
看到黛玉时,林如海一脸惊愕,问道:“玉儿,你怎么在这?”
黛玉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低声道:“父亲,女儿之后再同你解释。”
见状,林如海也不好再问,转而询问起林修谨的境况,知道林修谨暂时没有大碍后,才稍稍放心,道:“这次陛下还带了御医署一半的御医,都是医术精湛之人,想来谨儿和城中百姓的病很快就能好。”
骆以怀听到后,也连忙询问:“林大人,那杜老师怎么样了?自从那日下山,我就一直不得老师消息,心中很是担心。”
林如海地安抚地看向骆以怀,道:“陛下第一时间便去了云台书院看望杜老先生,定是无碍的,你且放宽心。这些日子谨儿得你照顾,林某不胜感激。”
听到林如海如此诚挚地感谢,骆以怀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大人言重了,从前林兄帮了我许多,他遭遇困难,我自当相帮。”
不同于骆以怀,黛玉起初以为皇帝来并州是以为司珩在这,可是为何第一时间是去云台书院而非去看望司珩,不免有些困惑,遂问道:“父亲,这次怎么连圣上都来了?”
林如海看向黛玉,解释道:“当日我拿着救命信去见皇上时,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激动,甚至不顾群臣反对亲自来并州。不过杜老先生代表着的是天下读书人,且这次出事的还有不少云台书院的学子,陛下先去看望杜老先生,估计也是为了安抚民心吧。”
这小宅院内房间不多,林如海与黛玉几人叙旧完便先回衙门了。
等林如海回去时,月色也已经深沉了。
想着薛砚自始至终都未从房间内出来,黛玉心中有些担心,将事先预留好的饭菜端出来,送到薛砚门口,敲响了门,道:“雪雁!你先用些饭再休息吧,明日需要去请大夫来看看吗?”
黛玉还欲敲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薛砚戴着口罩面纱,接过黛玉的手里的饭菜,道:“姑娘,我饿了自己会出来吃的,不必劳烦你。”
黛玉见薛砚待在自己房中还戴着面纱,有些奇怪,问道:“雪雁,要不这几日你歇一歇吧,谨弟由我来照顾就是了。”
面纱下的薛砚笑了笑,道:“姑娘我没事,就是今日有些犯懒,等明日一早就好了。姑娘也快回去休息吧,这几日我常在谨少爷和青柏房中,身上怕是带着病气。姑娘你素来身子弱,这几日还是少接触我比较好。”
黛玉听了也只好答应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若有什么不舒服,要记得告诉我。”
薛砚点点头,道:“知道了,姑娘,这会夜深了,你也先去休息吧。”
等黛玉走后,薛砚才关上房门,将温热的饭菜放到桌上,又为自己点了灯,取下自己戴着的面纱,在昏黄的烛火下,映衬出一张苍白的脸。
薛砚叹了一口气,有些费力地抬起手开始吃东西。
如今黛玉已经有够多的事情操心了,自己还是不要给黛玉添乱了。
反正林修谨的药,自己也蹭着喝就是了,反正林修谨这么久都撑过来了,没道理自己一个天天劳动的人,还撑不过来。
等勉强吃完半碗饭,薛砚实在撑不住了,便先睡下了。
这几日林修谨虽然自身虚弱,却也是注意到了薛砚眼角下的青黑,道:“雪雁,你先去休息吧,我瞧你这几日瘦了不少。”
薛砚这些日子都戴着面纱,即便面纱下的脸色如何苍白,旁人也无法窥探到一二,见林修谨关心自己,薛砚也只是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虚弱,反而安慰道:“老爷已经带着京城的人来了,很快就会有治病的方子了。谨少爷也要珍重自身,若不是我照顾谨少爷,姑娘也不敢真的放心。”
林修谨闻言,只微微叹气:“正因为如此,你也该照顾好自己才是,若是因为我有什么闪失,姐姐定是不会原谅我的。”
薛砚不答,收了药碗,又服侍林修谨喝了半碗粥才离开。
从京城来的御医同一开始就研究救治方子的大夫,一同整理研究解决之法。而之前方德文的安排虽说是照旧,但圣上亲临,安抚了不少躁动的人心。
只是这最终的治病方子,也不是单纯人多就能立马解决的。
那些御医每天都在擦着额头的汗珠兢兢业业地研究着,只是这些病人们全都是普通伤寒感冒的症状,但是平时治疗伤寒的大小方子用下去却总是不见好,甚至隐隐有更加严重的情况,如此这般,大夫们更不敢轻易开药方了。
为着此事,只是陪同的林如海也每天着急上火,嘴角都燎了好几个大泡。
黛玉见到林如海如此焦灼,心中也是担心,毕竟这时疫一日不好,总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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