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是酒喝多了……”正说着,沈放再度作呕。
罗立忠皱起眉头指示司机:“车停一下。”
还不等车子挺稳,沈放慌忙打开车门急匆匆下车,最后找了一根电线杆子抱着吐了一地。
罗立忠忙跟了下来关怀着:“老弟,你这么喝酒可不太好,小心伤身体。”
“我没事……”
话还在嘴边,沈放忙又将身子啊弯了下去。
罗立忠皱起眉头,他更大口地吐完,又说着:“你先走吧,我自己叫车,再坐你的车非吐你车上。”
罗立忠也不再坚持:“也好,你自己当心一点。”
接着他上了车扬长而去。
看着车走远了,沈放直起身子神色恢复正常,眼神黯然。
计划失败,按原定的会面,在五里坡的树林里。
两个人在斑驳的树影之下,面色深沉瞧不大清楚。
沈放酒气缠身,将头闷着,声音稍微有些哽咽:“秦月明同志牺牲了。”
对面的任先生良久没有说话,他接着喃喃自语:“也许永远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都会认为他是个视财如命的贪污犯。”
人是在他自己的计划中丢了性命的,沈放自然而然将这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任先生似乎瞧出来了他的心思,算是安慰着:“不!总有一天,他为党为国家做的事儿会被承认的!你给我的底片我已经派人送出去了,那是国民党即将进行的鲁南会战的作战计划,秦月明是我们的英雄。”
沈放依旧灰心:“可这些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任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任何人的血都不会白流的。”
1947年2月20日至2月23日,鲁南会战爆发,国民党信心满满,然而由于秦参谋传出的作战情报,共产党控制了战场局面,华南野战军歼敌7万余,最后大获全胜。
历史重演,战败后国民党内部重新开始内查,蒋介石发现国防部的人拿军事情报换钱,命令查军队系统情报线的腐败。
在国民党总裁侍从室的授意下,中统也开始介入调查国防部的腐败,倒卖军火、军用物资等一系列问题被查了出来,一些下层军官被查处。
罗立忠办公室里,沈放正和罗立忠喝着茶水,罗立忠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器一边对他说着:“这个玉佩据说是唐代的,老弟有兴趣么,我给你也搞两件。”
沈放抿了一口水,笑着摆了摆手:“算了,这些东西我看不准,也没罗兄你那么多雅兴。”
形势越来越紧张,他还能有这样的心思,像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一样。
罗立忠将那东西往边上一搁,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这些古玩玉器我还能摸个一二,倒是现在的时局,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对外是节节败退,与此同时,内部人个个看对方不顺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样的政府,像一盘散沙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
沈放瞧着他咧嘴,故意玩笑:“罗兄这是怎么了?国防部乃至国民政府那些事儿罗兄你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
罗立忠脸色复杂,呵呵一笑,并没有接口。
沈放自然有那个眼色,也不再继续说下去,重新恢复一本正经,问着:“眼下连中统都开始针对国防部了,咱们保密局对军队贪腐的怎么处理?”
“该抓的抓,该保的保,能立功也能赚钱,这不是大事,关键是鲁南会战我们输了,那就是军队的情报系统出了问题,共产党的鼹鼠混进来太深了,否则不可能会这样。”
罗立忠语气淡然极了,沉着冷静,淡然应对,以不变应万变。
沈放叹了口气道:“仗已经打起来了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停下来的,情报工作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产党渗透能力很强,混进来不足为奇。”
罗立忠若有所思,愁眉紧锁,接着重新端起茶杯来,一边瞧着沈放一边说着:“就怕这鼹鼠混到了保密局里。”
这话加上这眼神,叫人有些心慌。
沈放也并不反驳,只是跟着他应和着:“是啊,军统改组为保密局变动这么大,难免会有这种情况。”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罗立忠接着问道。
沈放脸色有些为难,支支吾吾。这样正面的回答毫无证据,反倒是像公报私仇,或者有急于将帽子扣给别人的嫌疑。
憋了半天,他似乎想到了最好的答案,于是忙说着:“反正所有人都有可能,包括你和我这样位置的人。”
罗立忠一本正经的面目保持了片刻,随即又开始打哈哈:“算了,咱兄弟俩不必要想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赚钱,钱才是生存之本,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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