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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璧说道:“我猜大概是这个原故,否则只能解释作咱们恰巧碰上了一个好官了。”
秦龙飞半信半疑,心里想道:“鞑子的官兵欺贫谄富那是常有的事,但一个总兵官决不会是未见世面的人,即使心里有这念头,也不会当众做出来啊。瞧他刚才和璧妹说话的神气,倒像仆人向主人求饶一样。不过璧妹是强盗的女儿,按理说她似乎不应该和鞑子的军官有何关系!”他已经觉得内里有蹊跷,但对颜璧自陈身世的谎话仍是相信不疑。做梦也想不到她是金国一位最有权的人物的女儿。
不过颜璧对他却是情意绵绵,说话也总是恰到好处,奉承他而又一点不露痕迹。两人一路同行,秦龙飞对她也越来越是发生好感了。心里想道:“即使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也还是瞒着她的。无论如何,她对我总是好的。”
走了两天,进入山区,正行走间,忽听得山下有马蹄驰骤和吆喝的声音。秦龙飞居高临下,把眼望去,只见有一小队骑兵正在追赶两个人。
秦龙飞道:“被鞑子官兵追捕的是一男一女,看装束似是汉人。”
颜璧说道:“别多管闲事,咱们走咱们的吧。”
秦龙飞不悦道:“咱们躲在这里偷看,鞑子谅也不能发现咱们,看看有什么打紧。”
颜璧皱眉说道:“秦大哥,我是为了你好。以你的身份,万一给‘做公的,(公差)发觉,那就糟了。”
秦龙飞笑道,“有你和我一道,即使我给他们捉去,相信你也会有办法给我解救吧。”
颜璧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咱们在山海关得以免受盘查,已经是十分侥幸的了。侥幸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但她知道秦龙飞对她也疑心未释,劝告他的说话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不敢强拉他走。
秦龙飞不理会她,定睛望下去,说道:“这一男一女本领很是不错,他们杀出重围了。咦,有两个官兵似乎是你那位班叔叔的手下,那天我见过的。(颜璧插嘴说道:“你恐怕是看错了吧?”)不会看错的,我记得那天我和‘班老大’交手的时候,就是这两个人在旁嘲笑我不知自量。咦,这些官兵的本领也很不错,糟糕,糟糕!”
原来官兵迫得甚紧,到了山坳转角之处,那女的已经疾跑过去,那男的坐骑却中了一箭,滚下马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男子腾身跃起,突然扑向一个军官,刀光疾闪,把那军官劈翻,抢了他的坐骑,一拨马头,竟然上山逃跑。看来像是要引开官兵。
为首的军官喝道:“钱进、柴宝。卜魁,你们三人跟我捉这小子。其他的人继续追赶那个丫头,可别伤她性命。”这三人之中,就有一个秦龙飞认识的“班老大”的手下在内。
颜璧连忙一拉秦龙飞,叫他伏下。说道:“大哥,我求求你,千万别要露面,这麻烦惹不得的!”
秦龙飞道:“我倒是想替这个人求求你呢,你的班叔叔的手下想该认识你的,你可不可以替他解围。”
颜璧拉他伏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看来班老大已是要投靠‘朝廷’了,这真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班老大和我虽是世交,但我是小辈,即使平时,他也不会卖我情面的,如今他已投靠“朝廷’,他的手下更不会听我的话了。何况咱们又杀了那、那个人,说不定班老大这伙人亦已知道了。我如何还能让班老大的手下看见?”
秦龙飞道:“难道咱们见死不救不成?好,你既然不敢露面,那就只有我挺身而出了。”
颜璧说道:“大哥,你听我劝劝好不好?你说,你为什么要救这个人?”
秦龙飞道:“他被鞑子官兵追捕,难道我们不该救他?除非……”他想说的是:“除非你和鞑子一佯心肠。”话到口边,想起自己只是疑心,可还没有证明颜璧和鞑子的官府有甚勾结,不应该就说出这样的后来。
颜璧叹气道:“大哥,我知道你疑心我了。我答应你,待这件事情过后,我会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的。但你今天必须答应我别管这件闲事,唉,我,我是为了你,你应该明白。”
秦龙飞心神一荡,想道:“不错,无论如何,他都是对我好的。”但不知怎的,在心神一荡之后,却又忽地想起了他的师兄轰天雷来:“要是换了师兄,他会怎样?我曾经对自己发过誓的,发过誓要学师兄的为人!”瞿然一省,便即说道:“好,只要你说得有理。”
颜璧说道:“这个人的底细,你我部不知道,或许他是作好犯科的强盗呢,官兵捉他,那就没有什么不对了。你当然知道,强盗也是分为两类,有好也有坏的。只有像你祖先那样的梁山泊好汉,我们才应该帮他的忙。”
秦龙飞道:“但咱们也不能断定他就不是那样的好汉啊。”
颜璧说道:“底细既是未明,那就不值得为他犯险了。大哥,这些官兵不是普通官兵,个个都是本领高强,你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武功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掌啊。求求你,听我这次话,就当是为了我吧。”
秦龙飞听她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心里打不定主意。可就在他们辩论之时,那个汉子已给官兵追到山上来了。
那人骑术甚精,一看逃兵将近,忽地拨转马头,向四个敌人硬冲过去。那金国军官喝道:“好小子,要拼命么?”四人中他的本领最高,骑术也是不在对方之下,当下一勒坐骑,侧身闪开,唰的一剑刺将过去。他的三个手下在急切这间,却是收不住疾驰之势,其中那个名叫柴宝的人,更是连人带马,恰好和那个人撞个正着。三般兵器,亦是同时劈下。
秦龙飞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人只怕要糟!”心念未已,只听得马嘶人叫,那个柴宝滚下马来,另外一匹坐骑也倒下了,那个人的坐骑却变成了空骑,好像是受了伤,嘶鸣狂奔,跑出约有百步之遥,四蹄一软,骨碌碌的从陡峭的山坡上直滚下去。这惨厉的景象,把秦龙飞吓得呆了。
双方动作都快,五人五骑,在那瞬息之间,好像是打作一团。秦龙飞虽然居高临下,躲在岩石后面,看得也不怎么清楚。他心里还抱着一个希望,希望那个人已经逃出生天,因为在那个人原来的坐骑上并没骑者。
心念未已,只听得喝骂纷纷:“钱大哥受了伤啦!”“好小子,这一刀非要你加倍偿不可!小子,往那里跑!”秦龙飞定睛一看,只见那人飞跑上来,他选择最险峻的地方逃跑,战马也是无法行走这样陡峭的山坡。已经受了伤的两个官兵跑不上来,只有那个金国军官和秦龙飞认识的那个人紧追不舍。
原来那个人刚才是钻在马腹底下避开军官的一剑的,军官剑法迅捷之机,第一剑刺伤马头,第二剑刺穿马腹,都没伤着他,他已滚在地下了,立即施展“地堂刀”的快刀招数,斩断了柴宝的马足,一刀将柴宝斫伤,钱进跳下马来擒他,给他反手一刀,劈个正着,伤得更重。
军官喝道:“卜魁,用暗青子招呼他。”秦龙飞才知道那个“班老大”手下的姓名,见他的暗器连珠疾发,功夫很是不弱,心里想道:“要是那天在我和他的伙伴拚斗时,他也用暗青子招呼我,只怕我定必吃不消了。”
那人舞起一柄钢刀。刀光闪闪,“流星”飞坠,什么甩手箭、飞蝗石、透骨钉、铁蒺藜、飞镖、飞锥之类的暗器,全都给他打落。
虽没有打着,但这一阵飞蝗似的暗器亦已将他阻了片刻。说时迟,那时快,军官和卜魁已是追到,两头堵住。此时他们交手之处,正是在秦龙飞藏身的那块大岩石下面,看得更加清楚了。
那汉子一个游身滑步,斜刺扑出。卜魁喝道:“那里跑?”手使一对判官笔,一招“白鹤展翅”,分刺那汉子的两面的“太阳穴”。那汉子喝道:“来得好!”大喝声中刀光疾闪,只听得“咳唰”一声,石屑纷飞,卜魁从高处骨碌的滚下来。幸亏他滚的快,那汉子一刀劈碎一块石头,差一点没有斫着他。
秦龙飞心道:“这人的快刀倒是陵得精彩之极,看来或者可以不用我出手助他了。”
心念来已,只见那军官已是越过前头,占了有利的地形,唰唰唰连环三剑,刀剑相交之声,震得秦龙飞耳鼓嗡嗡作响,秦龙飞不禁又是一惊,想道:“这个鞑子的剑法似也并不弱于那人的快刀。奇怪,这鞑子的剑法我好像在那里见过?”蓦地想了起来,原来这军官的剑法和那日曾经与他交过手的那个金光灿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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