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远眯着眼扫视观音殿一圈,最终眸光定焦在聂羽宁身上,恭敬地行礼,“姑娘可是云州聂家的贵女?贫僧了远正是普安寺的主持,底下的几个弟子冒犯了您,我替他们向您道歉。”
按说如此年纪的老人向她弯腰道歉,聂羽宁为了彰显仁爱宽厚,必定会走过去,亲自扶起老人,但是她偏不过去。
她双眸含笑,嘴角微翘,看戏似的看着老和尚身后的四个魁梧大汉,右手已经缩回袖口中,握住一柄铁骨折扇。
果然,等了片刻,了远没有见到聂羽宁过来,惊喝一声:“动手!”
四个魁梧汉子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聂羽宁扑过来,凶神恶煞的,与厉鬼有的一拼。
聂羽宁还没有动手反击,眼前闪过一道蓝色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高大清瘦,不够壮硕,却带着厚重的安全感。很快她回过神,搂着蓝衣青年的腰身,半旋转移换位置,黑面织金扇展开,如锯齿般密集锋利的刀锋划过僧人的脖颈,逼退他们进攻的招数。
趁着僧人退后的时机,聂羽宁一脚踹向最近一个僧人的胸口,高大的壮汉飞了起来,撞到后面的三个僧人身上,四个人纷纷后退摔落,口吐鲜血,仰倒在地板上,半天动弹不得。
这一招震慑住众人,任谁想到娇滴滴的姑娘家下手这么狠辣!
林彤和段柳两女上前擒住四个受伤的武僧,卸下他们的胳膊,断掉他们再动手的机会。
从渊这次机智地配合起来,站在他们的背后,防止其他僧人偷袭。
他看聂羽宁的眼神又变了:我滴天,到时候秦相身份暴露,他能救走秦相吗?会不会和秦相一起被打断腿?
聂羽宁轻笑着挑衅了远主持,“我劝主持大师还是悠着点,不要轻举妄动,我云州聂家的姑娘出行,跟随身边的护卫岂是寻常之人?可都是上过战场、见过鲜血的将士,可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甚至在数千人的大军中来去自如。”
了远主持面色如灰,背后汗水如浆,手掌抖得厉害,这四个僧人可是贵人放在普安寺的底牌,怎么这么快就落败了?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动了动嘴唇,哭诉道:“聂姑娘,都是误会!是领路的小僧说寻到偷佛宝的贼了,我才带着高手来抓贼的。”
聂羽宁挑眉,不屑地说道:“就这?”
了远主持心里盘算着利害关系,这姑娘和普安寺没有什么恩怨,就是几个小子贪图人家的美色,故意把人拦下弄回来。当务之急就是将这尊煞神送走,再连夜清空寺庙里见不得光的东西,当然还得入城和贵人们说一声,避一避风头也是好的。
姜不愧是老的辣,了远老和尚能屈能伸,道:“我让几个混小子跪下给姑娘道歉,再亲自送姑娘下山,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马。”
等到此事解决,再让贵人们收拾这个小娘们,让她知道普安寺不是她能招惹的。
聂羽宁笑而不答,直接掀掉供桌上的花、果和香料,干脆利落地坐了上去,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翘着右脚,一晃一晃的,悠然自在。
“你们想让我来就来,想让我走就走,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我不走,等着你们背后的主子亲自来见我。”聂羽宁话落,果然见到了远老和尚面色一变,她曲肘撑着下巴,玩笑道:“了远大师可千万别自作聪明,我知道你安排人下山请主子去了,你我静待即可。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这普安寺会不会血流成河。”
又补充了一句,“不信可以在寺庙里找找看,有可能看到某些不听话的人的尸身。”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远主持气得差点吐血,但是没有办法。
双方僵持在观音殿中,了远还想着要不要仗着寺庙人多,再冲击一波,说不准就赢了。但是,很快有僧人进来密语相告,寺庙周围的出入口出现了问题,僧人出不去,强行出去就变成死尸了。
了远老和尚气得粗喘气,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卑躬屈膝过,只希望贵人快点来救命!
聂羽宁掌控了大局,强行扣押了远主持,驱赶其他僧人离开观音殿,偌大的观音殿一下空寂下来。
她有些无聊,偏头看向静默在旁边的秦谦和,笑道:“可是我动手吓着哥哥了?”
一般的文人见过她动手收拾人,基本都会吓得回家做噩梦,当然也有例外的,老师也是文官,却不会受到惊吓,只会赞她嫉恶如仇、惩恶扬善,有侠骨丹心。
“没有吓着。”秦谦和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刚刚有危险的时候,我帮不了你。”
聂羽宁心道:有些失落?
她想到某人明知有危险,又不会武术,还非要往她面前冲,差点受了伤。顿时,板着脸,严厉地斥责道:“刚刚下马车之前,我不是叮嘱过你,遇到危险躲我身后,不许往前冲吗?”
秦谦和脱口而出:“我不希望你受伤……”
我不希望你受伤,多么熟悉的话啊!
聂羽宁斥责的话说不下去了,眼神盯着秦谦和的侧颜,思绪放飞到九霄云外,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有惋惜,有遗憾,也有感动。
秦谦和见不得她低沉消极的神情,放缓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怎么了?若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愿意改正。”
从渊在旁又震惊了,这还是他们冷漠寡言的秦相吗?这么小意温柔!冷面柔情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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