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打断路遥,“小遥,我的伤势我有数,可你得怎样?那幻阴指要如何治疗?右肩一掌要如何治?”
“六哥亏得你纯阳内功……这会子寒意下去不少。”
殷梨亭皱眉:“那治标不治本,小遥你莫要蒙我。”
路遥微微一叹道:“我知道的。六哥……你取我金针来。”
殷梨亭依言而为,取了金针回来,不知路遥要如何,却听得她道,“我没法自己……动手,六哥,我说你做。”
殷梨亭闻言点头,知她内伤不轻,此时不过是被自己纯阳真气强行压制,却每说句话都很是费力,“小遥你简单说便好。”
路遥点点头,身体仍旧冷得哆嗦,微一咬牙忍过一波寒意,开口道:“六哥,扶我坐起,将我上衣除去。”
第八十六章 南陌传书急
殷梨亭闻言,狠狠一愣,手上一抖,险些将装有金针的包落在地上。
路遥继续道:“这、这幻阴指寒气太……厉,需以金针制……制伤,六哥你……坐到、到我身后。”
“小遥你少说话,我来就好。”殷梨亭见得路遥说话愈发艰难,心中大痛,顾不得种种事由,当下落下帐子,小心的扶起路遥,手上微一迟疑,极轻的解开了路遥中衣扣子,露出白皙肌肤清秀锁骨,莹莹烛火下旖旎异常。殷梨亭呼吸一窒血液到涌,急忙移开了眼。衣袖一抖卷上手掌,刚刚触及路遥肌肤,竟立时觉得一阵森然冷意席卷而来,“小遥!”,他全然没想到方才已然被自己用内力压制下去得寒毒竟然这般快的涌了上来。
“这寒气诡异、诡异的紧……”路遥仿佛觉得呼吸之间都是凛冽寒气。
殷梨亭难受以极,哪还想得到其他,当下目不斜视,扶正路遥双肩,轻轻将她中衣脱了下来。而路遥纵然背对着他,也感得到他心中所想,轻声道:“掌伤……不难治,可这寒气先、驱散了再、再说……”殷梨亭纵是不通医术,但是武学造诣深厚,这又怎会不懂,听得路遥道:“肩井入针三分五厘,秉风入针三分八厘,天宗入针三分八厘。”
殷梨亭当下收敛心神,提起金针,依路遥所说万般小心的入针,生怕有半分错处。
“大抒两分,风门两分三厘,神堂两分三厘。”
一开始路遥尚有力气独自坐稳,到了后来却不得不靠殷梨亭左手揽住靠在他怀中,方能强撑。殷梨亭此时同她肌肤相贴,温香软玉尽在咫尺,药草幽香萦绕鼻端,他却早已顾不得腼腆害羞,只盼自己入针深浅确凿,止得路遥伤势恶化。然则他二十多年习武,这行针却是这辈子第一回,还是直接便在路遥身上试手,哪敢有半分大意,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路遥肩头后背已然刺入近上百金针,直到殷梨亭最后一针刺入心俞穴,路遥忽地一震,“哇”得一口乌黑血液吐了出来,染红雪白中衣。
殷梨亭心中一骇,“小遥!”,却觉得路遥按住自己左手,小声道:“没事……”
吐出来的血液成乌黑之色,本是治疗内伤的好兆头,想来应是方才那一掌之伤有所缓解。然则殷梨亭关心则乱,一时之间竟乱了方寸,听得路遥提醒方才反应过来,收紧的心终是微微放开。稳稳扶得路遥斜倚在怀中,另一只手端着杯清水,一点点喂了路遥喝下去。
路遥此时已然耗尽体力,头中昏然,勉强提神道:“红色瓷瓶的丹药……给我一粒,六哥……我……睡一会儿……”
殷梨亭探她脉息,虽然仍旧混乱,却已然不如方才那般将断未断,柔声道:“小遥你好好休息。”言罢收了金针,将她衣衫细细拢好,复又丹药取来喂她服下。见她一身吐出的污血,想来这脏衣穿的难受的紧。殷梨亭脸上一热,踌躇片刻,终究从包中取出自己一身干净的中衣,闭紧双目,替已然昏睡的路遥脱下脏衣,换上了干净衣衫。此时他不似刚才那般全心全意用在行针制伤顾不得其他,是以根本不敢睁眼。其间指尖难免碰到路遥柔腻肌肤,次次心中狠狠一跳,却又次次如受惊的兔子般收回,反复半晌才将衣衫给路遥换好,自己坐在床头一边看护路遥,一边运功调养伤势。
路遥给他服用的药的确异常有效,成昆那一掌虽重,幸得路遥拉开他及时避过最凌厉的掌锋,外加武当内功更可谓独步武林,这不轻的内伤在他运功助药力发挥以后,到不再恶化,内息也渐渐摆脱方才涩滞之感。殷梨亭心中一喜,如此下去用不得半月,这伤便或可回复得**分。然则尚未高兴起来,殷梨亭心中忽地沉了下去,盖因察觉到昏睡的路遥此时却是全身隐隐发出寒气,隔着三重被子都凛然逼人。他全然没意想到这寒气竟然仍旧未能除去,探向路遥脉息,却觉得路遥整个人触手生寒,当下心中大急,看路遥此时已然不似熟睡而是昏阙,连忙一把将其抱起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抵住其后心,一手抵住其小腹,运起武当九阳功将和暖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他心中异常焦急害怕,可又无论如何叫不醒路遥,万般后悔为何当初未同路遥学些医术,此时也不至于全然不知如何用药,当下只得将内力不断送入路遥体内。
幻阴指本就是成昆以前的看家本事之一,其功力可想而知,加之全然便是要置路遥于死地,是以这伤只有更重。殷梨亭一开始以武当九阳功压制,本来极是有效,却没想到极快这寒气便又发作。路遥隐隐察觉不对,以金针将寒气驱散,可竟然没过得多久,便在此时自己昏睡之际竟然又再次复发。幻阴指之伤发作起来全身冰冷,便连呼吸都是寒凉尤其以中招的地方最为猛烈。若是换的殷梨亭,仗着内功精纯尚可保得清醒,而路遥却是很快便昏过去了。
约莫过得半个多时辰,殷梨亭伤后气虚,然而此时手上内力半分不敢减。过得一刻,路遥体内这一波涌起的寒意终于渐渐被压平下去。殷梨亭这才缓缓收了手,然则看得路遥脸色苍白,禁不住皱眉。路遥这边得了殷梨亭真气,寒气渐渐平息,过得片刻果然微微转醒,然则一睁眼便看到殷梨亭异常担忧的神情,勉强抬手按住碰了碰殷梨亭小臂,轻声道:“六哥……现在好多啦……”
殷梨亭双眉仍旧皱紧道:“小遥,这寒气不对劲,为何几次三番复发得如此之快?”
路遥微微垂了眼,思索片刻,声音微弱道:“六哥、你拿纸笔来……我、我开个方子……”
殷梨亭立时去找,片刻即便回转,听得路遥极慢道:“人参三钱,附子二钱,红花三钱,连翘五钱,金天麻一钱,黄芪三钱……”她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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