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不下杀手,本是欲对方知难而退,谁知道对方非但不退,竟然拼着折损五人来换得机会欺近路遥。殷梨亭再是随和性善,此时也极是惊怒,手下一招“秋水长天”剑势瞬间凌厉,由左至右五人肋间几乎同时中剑,立时委顿在地。而此刻那二人离路遥只剩四五步距离,路遥并没有带兵刃,见得对方冲自己过来,当下一掌横胸,一手虚扣,脚下却是急退了数步。她见七人远不及殷梨亭,可是比起自己,就算招式上差得多,但对方拼命之际,内力绝不是自己能与之一抗的,当下试图避开。就在路遥脚下一退之间,殷梨亭身形闪动,左手一掌两仪化生直击当先一人背心。那是武当功夫当中极少见的凌厉猛烈的功夫,乃是张三丰早年所创,虽不如若后来的功夫高明,但此即被心下急怒的殷梨亭使将出来却是气势万钧,碰的一声,这人身后中掌,飞将出去狠狠撞在城墙的牙墙之上,昏死过去。殷梨亭手上不停,一掌击出,右手长剑直取另一人背心。那人武功可说是七人之中最拿得上台面的一人,此时头也不回,一回手十几枚刚镖冲殷梨亭面门与胸口呼的袭来,让他不得不挥剑挑开。就这一挑之际,对方拼尽全身力道直扑路遥。殷梨亭大惊,正待飞剑取那人性命,却见那人在路遥身前三尺之处忽的一□形一晃,仿佛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走,软软的晃了几晃,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殷梨亭顾不得那人,几步奔到路遥身前,却是不敢动手,却是用目光上上下下的紧张打量,“路遥,你没事吧?”
路遥此时却是笑嘻嘻的道:“殷六哥好剑法!我可是佩服得紧。若是有事,岂不是辱了你武当殷六侠的大名?”
殷梨亭见路遥此即没受半点惊吓,还笑嘻嘻的有时间开玩笑,略略放了心,看着地上倒下的那人,有些奇道:“是你下的手?”他并没有看见路遥动手,这人却忽然晕倒。
路遥挑挑眉:“我送了他一点特制的**尝尝,他现在能听能说,神志清醒,就是四肢腰身皆不能动。”
殷梨亭想到路遥一个女儿家,招式精妙内力却是糟糕,一个人四处行走游历,总是有有些防身的东西才好,于是点了点头,却又道:“我怎么没看见你出手下药?”
路遥摇摇手指笑道:“若是被你看到我什么时候下的药,那还能叫神医?”说着上前察看了另一个背心中掌的人的伤势,撇撇嘴,道:“这伤反正也要不了他们的命,还是让他们自己慢慢养吧,省的回头再来找我麻烦。”
殷梨亭皱眉道:“你可曾得罪了什么人?为何这群人找你寻仇?”
这一问倒是问住了路遥,挤挤眼睛皱皱鼻子,思索半晌道,忽然一抬头道:“我想我倒是有点数了,待会跟你说好了。”
殷梨亭点头,眼下这七个人倒是需要处理掉。殷梨亭武当出身,自然不会乱下杀手,路遥行医济世,杀人之事也是能不做便不作,但若是不杀,回头再找上门也是麻烦。路遥琢磨琢磨,道:“点了穴扔给徐天吧,让秋燃处理好了,这事也算是与他有关。”
殷梨亭点头,当下起手点了几人穴道,和路遥一路下了城墙。一回到城北高地,路遥便让人找来徐天,道:“徐管事,西边城墙上有七个来找麻烦的家伙,你看看处理一下,交给秋燃好了。不过莫要把时疫带出去才好。顺便跟秋燃说,小心山东珍惠堂的那群杂碎。”
徐天一听有人刺杀,立时一惊,看着路遥,但是复又看到路遥旁边的殷梨亭,松了口气。“有殷六侠在,庄主和在下倒是能放心多了。”
殷梨亭笑道:“你们路大夫也不简单,几手**很是厉害啊。不过,那个珍惠堂是怎么回事?”说着看着路遥,一脸认真。
路遥没好气的道:“山东的一家药商,他们家掌事的老大极是不上道。这次趁着时疫,哄抬几味药材的价格。前些日子想是秋燃用了些商场上的狠厉手段,他们家眼下估计是赔了不少,才找了人来,想要找我晦气。”
“那应该去找傅庄主才是,为何找上你?”殷梨亭问。
“这事我和秋燃算得上对半分,”路遥道,看看殷梨亭有些奇怪,便解释“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知道的人不多。秋翎庄如今的生意里,四成船运,四成药材,两成织纺。四成药材那一块,秋燃常常会问我的意见,算是有我一份。毕竟我在外游历行医,各地药堂医馆都有些相熟之人。不过我四处游荡不做正事,也不太擅长这些,而秋燃生意上的事比我有天份得多,所以大多还都是他在操心 。珍惠堂的人想是从哪里打听到了此事才来寻我麻烦的,也或是想威胁秋燃。”
殷梨亭听了点点头,今日来的这些人的确不难对付,若不是自己方才一时心软,也不会让其中一个差点伤到路遥。想到此处连连告诫自己若有下次却是不能太客气。不过转眼想到路遥方才所说,轻笑道:“你这甩手掌柜做的倒是省事,只等每日钱财进门便是。”
路遥摸摸鼻子,笑语:“秋燃会管我要薪水工钱的,每每他不爽了,便会盘剥我一顿。去年中秋未回,今年端阳,看眼下也是回不了了,想来下次见到,要花一大笔银子哄他的胃。”
话未说完,却见苏笑一路跑了过来,神色兴奋,边跑边跳,叫道:“路遥路遥,咱们昨日那加了藏红花的白虎汤有效了!今日有五个出血恶核的退了烧,你快去看看。”说着三步并两步窜到路遥身边,无视徐天与殷梨亭,抓了路遥的袖子便走。路遥一听他所言,高兴的竟也是几乎没跳起来,顾不得两人,拔腿便跑。她本有轻功,这下倒变成她拽着苏笑跑。远远地殷梨亭与徐天还能听到她兴奋而清越的追问:“全身可还在痉挛?血块消了没?……”
殷梨亭看着两人背影,想起方才那几名杀手,不禁担心,正要跟上,却见徐天上前一步道:“殷六侠,庄主让在下带一个口信与您。”
这话到让殷梨亭有些奇怪,没想到傅秋燃居然会识得自己。“在有什么事情可为傅庄主效劳?徐主事请说。”
徐天连道:“殷六侠太客气了,效劳之语莫要再提。我们庄主得知俞二侠与殷六侠千里迢迢送来药材到泉州,心下极为感激。庄主前些时候已经亲自去武当山拜谢过张真人,而这边想待泉州事了,请俞二侠与殷六侠来秋翎庄一聚,以当面答谢。不知道殷六侠可愿意?”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想到傅秋燃与路遥的关系,殷梨亭笑道:“能得傅庄主相请,殷某好生荣幸。不过此事需得问过我二哥才好。”
徐天道:“这是自然。”顿了顿,“殷六侠,路姑娘这次得罪了山东珍惠堂的人,在下担心今日之事恐怕将来还会再有,您乃是武当高足,武学名家,在下还请托您这段日子照拂路姑娘安危,不知可否?”
“徐主事尽管放心,殷某自是晓得。”
徐天微笑:“如此就不打扰殷六侠了,在下这就去处理城西城墙上的人。”
殷梨亭点头,当下沿着路遥所行的方向一路去了。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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