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竹杖,一脸的写意从容,“不得不如此啊,道友又阻正义之师,我那几个不成气的徒儿又不是你对手,只得劳烦我自己来回奔波,却是比不得通天道友,生就好运气,有个好弟子,事事不必亲为。”
李基心里暗骂一声,“你丫圣人三番五次找我一后辈为难,能耐的你去找老子元始啊,跟我这儿耀武扬威的算什么本事。”这些话却只能心里默默,嘴上是万不敢说出来的,“原来这是准提圣人的意思啊,早说不就完了,莫说是区区北海弹丸之地,就算是改朝换代,您吩咐一声,谁敢不从。若有不知死活者,您七宝妙树挥动之下,百万千万军队都成齑粉。莫说是这些凡人,就算是苦修成万上亿年的老家伙,还不是蝼蚁般的存在,我看诸圣人中,也惟有准提圣人休闲写意,有心还没忘记我们这些碌碌生灵,跟我们玩耍意气。”
心中早憋了一肚子火,任凭自己百般想法,都在准提这等圣人面前不堪一击,全是无用,这一番话说下来,饶是准提,都不自禁的有些尴尬。
不提防李基犹自未完。突然运起法力呼喝叫喊起来,声浪在漫天如火的晚霞之下如闷雷滚滚,四野可闻,“天朝大军听命。准提圣人有言,袁福通平白起乱,虽生灵涂炭;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四海荒废,饿殍遍野,却是情有可原,不可诛杀。收兵回营,等到圣人说可以杀时咱们再杀。”
这一通话可以说是刻薄之极。准提恼怒不已,未料这李基竟然如此。却是覆水难收,只得干笑两声,四野里兵将山呼海啸般的惊扰顿时沉寂下来;都定眼看着虚空中仙风道骨的准提道人,满眼怒火跟鄙视。
闻仲也是通晓人情世故,若说起来。比李基都要强上许多,当下指挥大军缓缓后退。
被准提道人扶持起来的袁福通映着漫天晚霞,在黄昏里全身上下放射出千般异彩。袁福通从未如此刻般万众瞩目,心中却丝毫没有欣喜,听了李基地呼喊,袁福通也不是糊涂的莽汉,能做到一方诸侯,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眼见自己兵败如山,不可挽回。自己辛苦多年的北海郡城宛如大厦将倾,对方几十万大军如天火燎原,不可阻挡,却让凭空出现地一个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对方阵中那个穿白色衣服,出尘离世的仙人所说虽然刻薄,不过见对方大军反应。也不是空穴来风。平白空口乱说一气。自己辛苦多年,韬光养晦。原来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顿时觉得天地辽阔,世事离奇莫过于此。
准提道人也自觉无趣,略略吩咐了袁福通几句,见对方兴致竟不甚高,心下诧异。想准提虽然是圣人,到底不知人心,不比李基乃是人,素知人心。
若是辛辛苦苦得来一番功业,自然心安理得,满意之极。但若得来太易,反倒无趣。李基自也看见袁福通的反应,心下略略好过,“好你个准提,虽然是圣人,也不能知道后世有个叫马斯洛的提出的五项需求。生理,安全,感情和归属,尊重,自我实现。这袁福通前四项都不缺,最想要的莫过于建功立业,留下万古之名,你这么保全他,反倒让他有种被施舍的感觉,能感激你才怪。”
闻仲大军依旧回营寨安顿,北海潮城也还给了袁福通,袁福通意兴萧索,一改原先意气风发地积极情景,每日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自我沉醉,不理外务。逢有左右将士来劝,袁福通只是醉意熏熏地应道,“怕什么,有圣人护佑,一切安然无事。”仍旧左右拥抱,沉醉于脂粉酒精中去。
而此刻的闻仲大营内,几人正在商议,闻仲出声发问,“师叔,如今怎办,对方阵中有圣人助阵,难道我们还去教主来却敌么?”
李基已然从暴怒中缓过神来,笑着应道,“老师圣人之尊,怎可如此而为。那准提道人也是圣人,虽然阻止我军征讨,却不会助对方杀戮,他旨在拖住你不会朝歌。如此却是不能让他得逞,如今袁福通七十二路大军被我们杀了个十之七八,再难构成威胁。你便与我即刻赶往朝歌,将这里情由禀报纣王,改由姬昌来伐,如此便让他们胶着,你自另率军队赶往冀州,先平息冀州之乱,此乃当务之急。”
闻仲虽不知为何要让姬昌来伐,却也听从李基言语。当下两人一乘墨麒麟,一个腾云驾雾,须臾便往朝歌而去。
就在路上,闻仲疑惑问道,“师叔,万一准提前来阻止我俩怎办?”
李基呵呵一笑,“那就更不用担忧了,他若来时,北海潮城便是失了壳子的乌龟,还不是任由我军屠戮,到时北海战局已定,自然更阻挡不住我们回朝歌的脚步。”
当下无话,果然一路无事。
闻仲入了朝歌,奏明天子,言说厉害,纣王平生最是敬畏闻仲,被闻仲一顿斥责羞惭不已,当下便依闻仲之言,命姬昌北伐,太师出兵冀州。
果然一切如愿,苏护依计臣服,还保得爱女,免遭唾骂。姬昌北伐,毫无抵挡的就平息了叛乱,闻仲不下地吉立余庆率几十万大军南归,一路凯歌。
李基却是殊无欢喜之意,一桩事情如此轻易解决,让他反倒有些不安,但一时乾坤清泰,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李基甩甩头,丢掉那些念头,便回了流波山。
“如此作为,虽然绝了苏妲己进朝歌的变故,然狐狸精也难以祸乱宫闱,女娲娘娘怨气难舒,怕是不妙。”
沉寂不久之后,各方才都有了动静。
姜子牙提早下了山,也是依样来到朝歌,一切如历史发展,结婚,买卖,算卦,入朝,只不过这次姜子牙的出走不是由于苏妲己的刻意陷害,而是来自于闻仲的敌视。毕竟,阐截两教的对立由来已久,不可化解,这姜子牙来到朝歌后就一直向纣王推销他的阐教教义,惹得闻仲甚为不快。
太师不悦,朝中大臣自然见风使舵,对这位皓发白须的姜子牙都颇不友善。姜子牙每日回家要受自己老婆马氏地抱怨,上朝还要受各大臣的白眼,可以说日子过得颇为难受。
相应的,本来该在姜子牙下山之前出世的灵珠神将在姜子牙下山不久也被太乙真人送入轮回,托生于陈塘关总兵李靖家中,生来右手套金镯,肚腹上围一块红绫,被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收为弟子,取名作哪吒。
这哪吒乃是灵珠子托世,而灵珠子在北极柜山上与九凤相对修炼不知多少久远时光,方甫出世便有金仙的修为,世事离奇,莫可言说。
便说这日哪吒与家将同出陈塘关,正是五月天气,空气里像是夹带着真火一般,吸一口都觉得肺里被火烤一般,着实炎热,头顶上那轮太阳永不停歇的放着炽烈的真火,烘烤着世间万物生灵。
李基早早地就缩在陈塘关外地九湾河不远处的东海水中,阳光透过层层蔚蓝地海水照射进来,就连这块暴露在天宇之下的海域都是热腾腾的一片沸水。
“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李基在水底下悠哉游哉的等着。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关于哪吒闹海的传奇故事,见识了无论是气魄上更加宏大还是场面上更加惨烈的巫妖大战,对这些孩子小打小闹的事儿,李基可以说是甚为看不进眼里了。
只是如果什么都不做,李基却又觉得坐立难安。人都是如此,有时候就是宁可瞎忙,也不愿享受片刻安逸。再说,自小关于哪吒的传奇故事就深入心底,李基也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何况,自己还曾在灵珠上留下一缕精血,今日便要看看,到底有没有用。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赤子顽劣袖手观
就说哪吒走了许久,只走得汗流浃背,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原说哪吒本就有金仙的修为,莫说是金仙,就算是修真略有所成的炼气士,也是不畏严寒酷暑的,缘何到了哪吒这儿连炎热都扛不住了。
却是因为哪吒年方七岁,那太乙真人虽然收了哪吒作徒弟,却一直未曾教授玄功,若哪吒修为低些,凭借先天本能也能驾驭,但就是因为一身法力太高了,他自身真灵元神又未曾觉醒,一身强大的法力难以统摄,反倒在巧妙运用上不及一个小小的修士。
直白点说,哪吒现在就像一个身藏万贯家财的孩子,却只知道买糖葫芦吃,虽不尽似,大抵便是如此了。
哪吒只觉得炎热难耐,走到绿柳荫下,熏风荡荡,烦襟尽解,解衣舒怀,甚是自在快乐。举目四顾,就见九河湾里清波滚滚,绿水滔滔,哪吒伸手触摸,清凉爽快,沁入心脾。却是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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