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有劳了!”
我们两个一起离开,往政德寺行去。我觉得这个人还真是不错,至少在本能寺事变这件事上织田信长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平时那些小事就不提了,起码在波多野叛乱时陷明智光秀之母于死地就不可原谅!
“你们都在啊!”由于在外面吃了晚饭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30了,却发现长野业正和竹中半兵卫都在等我。“有什么事吗?”
“主公,您对明智光秀其人观感如何?”竹中半兵卫首先问到。
“还不错吧!”我想了一下说:“他的学识渊博态度谦恭,只是可能在关键时刻有点神经质而已!”
“神经质?”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愣。
“还是说说你们的看法吧?”我没有给他们解释,而是反问到。
“给我的感觉这个人虽然貌似谦和但眉宇间有一股阴骘之气,恐非英雄人物!”竹中半兵卫担忧的说到。“而且此人心机极深,有一点小事就可能为其所乘!”
我点了一下头又问长野业正:“老师,您说呢?”
“依老夫看嘛……”长野业正捋了一下他那标志性的胡子说:“基本与竹中大人一致,但此人心机主要是对人而不是对事!对人用心时间长了难免露出蛛丝马迹,对事冲动无心则大事难成。所以只要平常小心些,此人不会造成什么大祸!”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4、足利义秋
“吱~~~吱~~~”树上的鸣蝉恼人的叫着,使这夏日的午后更加显得令人烦躁。我在大殿廊下靠着一根柱子坐着,手边上摆着一杯清茶。不得不承认我的耐心只能算适中,尤其反感不知结果的等人。足利义秋昨夜的宿营地点距此仅仅15里,磨磨蹭蹭上午十点左右也就该到了,可不知为什么迟成了这样。大部分的官员都随织田信长前往十里外的路口“郊迎”了,在这间偌大的政德寺里除了和尚与杂役只有我和明智光秀两个武士。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迟到才能显示“大人物”的不同凡响,可那个足利义秋只不过是个还了俗的和尚而已,血统的高贵早已是时过境迁,尊氏、义满时代的尊荣也成为了明日黄花,再摆架子那就只有徒惹人厌了。
“喂!明智大人!”我叫着靠在另一根柱子上,快要睡着了的明智光秀。“你转仕织田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嗯……”他使劲睁开了眼睛。“快成了!据前些日子的信上说义秋殿下已经首肯,现在只差一个正式的手续了!”
“是这样啊……”我想了想又问道:“据你看足利义秋殿下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呀……”听到我的这个问题明智光秀斟酌了一下用词。“足利义秋殿下可以说是个非常重视和维护传统的人!”
“传统?”我好奇的问到。“什么样的传统?又是怎么样维护?”
“哈、哈、哈,还是让你给听出来了!”他看到我如此重视这个问题也就仔细的说了起来。“义秋殿下很重视他的血统,如果有人在他的面前对这个问题采取漠视的态度那可是犯了他的大忌!在他看来室町幕府对于天下的统治应该像太阳和月亮那样恒久长存,如果这也崩溃了那也就到了世界的末日。”
“那他对眼下被人家追得满处乱跑又怎么说?”我看出了他对足利义秋已经没有多少感情,所以也就没用敬语。“他难道还看不出时世已经变了吗?”
“如果足利家的当权者有一个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明智光秀无奈的笑了笑。“老实说那个至尊的坐位可能会使人糊涂,凡是坐上去的我还没见过谁能始终保持清醒的呢!你要告诉他‘你只有天下大义的名份,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力!’那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别白费那个劲儿了。”
“这么说如果他不执着于那个‘天下第一人’,你还是有办法的了?”我试探着问到。
“我觉得能行!”他双眼望天说到。“如果义秋殿下能够满足于作一个一般的诸侯,我觉得还是有一定机会的!不管怎么说,足利家这块牌子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找一块小地方,招募一些人才,再联合一些中小诸侯以求自保。剩下的就是坐等机遇,待天时而动了!”
“嗯……也许吧!”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我的心里并不太认同他的观点。足利家并非只有本家,看看古河公方和阿波公方的境况就该知道了,不是被灭掉就是成了傀儡。话说到底是足利这个姓实在太招人了,无论谁作了他的邻居恐怕都不会踏实。所以我觉得他们最好的出路就是放弃一切领地和权力,进京去踏踏实实作个混吃等死的公卿!
“大人!主公和义秋大人的车驾到了!”这时一个在门口伺候的仆役跑进来通报说到。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明智光秀对视了一眼,起身一起朝大门外走去。抬头远远望去,一队浩荡的人马缓缓向这边行来。织田信长和林通胜、柴田胜家、丹羽长秀等一干重臣骑马位列其中,居中而行的是十辆华丽的牛拉宫车。织田信长策马跟在第一辆宫车旁边,不时颔首探向车窗小声低语。
“义秋殿下不会骑马吗?”我小声问着身边的明智光秀。
“不会骑马?不会骑马早死在乱军之中了!”他无奈的说到。“只要可能,他是能乘车就不骑马,能坐轿就不乘车。这是朝廷重臣,幕府大将军应有的威仪!”
“哦……”我点了一下头轻哼一声。幕府大将军是令外官,是天下大名与武士们的领袖,并没有固定的品级。如此沉迷公卿们的浮华风尚无疑会导致武家们的鄙视和权威下降,这和我不同!我这样身份的人最多会令人轻视,而作为天下名义上的共主他就难免令人升起觊觎之心了!我又想到了他那个有着同样嗜好的远亲今川义元,可能他们这支血统真的全都腐化了。这时队列已经缓缓来到了门前,我和明智光秀躬身让到了一边。
车子慢慢停稳,侍从急速上前在车辕下摆上了蹋脚凳。一个中年男子,钻出了车棚。
“义秋殿下,请小心!”织田信长上步扶了他一把。
“好!”足利义秋的声音亲切而文雅。
我仔细观察着这个人,这个即将名闻天下的“过渡者”。足利义秋与我几年前见过的义辉大将军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瘦一些、白一些、文弱一些,目光也远不及义辉锐利。穿一身宽大的淡青素色锦缎朝服,只在前胸的两侧和后背的正中绣着三枚足利家“二引两纹”家徽,头上是一顶高高的纱制立乌帽。手中握一把小折扇,边走边与身旁的织田信长轻声说笑。虽然他表现得好像碰一碰就散的样子,但从他的手指关节和握东西的动作上看无疑是练过武艺的,至少比我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时他们已经从我的面前走了过去,我和明智光秀随即跟在了后面。进入大殿足利义秋坐上了主位,左手第一个是织田信长,往下就是织田家众臣。我也走到最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往对面看去是一大溜公卿化的幕府阁员,有我认识的也有没见过的。
“殿下,是否现在用膳?”都坐好后明智光秀上前动问,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联络官的身份。
“再等一下!”足利义秋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后把头转向了织田信长。“弹正忠殿下,前次藤孝前来所谈之事不知准备的如何了?”按理说他这么着急会失去谈判的优势,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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